“哈……哈哈!”持重如兰修勤,也忍不住大笑起来。“沈北宸的如意算盘,现在落空了吧?”
兰特也忍不住笑了,说:“沈北宸大张旗鼓地来,谁不知道要找您算账?他以为兰家在濠江坐了多年头把交椅,江家和蔡家都心中不服,会与他联手,对付咱们。可他没想到,当年范家被灭,蔡家和江家不敢出头,现在,也一样不敢与咱们作对。”
“蔡家和江家,当了一百年的乌龟,想让他们从龟壳里出来,没那么容易。”兰修勤吸了口烟,将沈北宸就抛在一边了,问道:“这一次的游轮会,准备得怎么样了?蔡家和江家这么识时务,咱们给他们知道,认我这个老大,是有好处的。只要他们乖乖的,我一定不会动他们。”
兰特应道:“一切都准备好了,五天之后,雪兰号会准时从港口开出。”
兰修勤满意地点头,雪兰号,一直都是兰家赌场的招牌。只要将沈家镇住,以后兰家的名声,只会更响亮。
他心中想着要将本次游轮会办得更大,一个念头闪过,便派人给江家和蔡家送了请帖。
就在请帖送出的时候,兰家名下的赌坊发生了一些不大不小的事。
说小,因为当天晚上只在兰家规模最小的几个赌坊发生,不影响兰家的全部生意。说大,也很大。
兰家规模最小的几家赌坊,发生了荷官出千,当场被戳穿的事。
赌坊有个规矩,那就是来者是客,不到必要的时候,赌坊的人不下场,只让客人自己下注,赌坊抽赢家的彩头就行了。
但是,有时候,抽彩头得来的钱并不够维持赌坊的日常,所以,兰家名下的赌坊,或多或少会做点不光彩的事,看到傻头傻脑的赌徒,就坑几把,也不算什么大事。
兰家对手下一向严格,每个荷官都经过专门训练,就算是出千,也不会轻易被人看出来。人一旦技艺高超,就容易胆大妄为。
这一次兰家名下最小的赌坊就欺负对方是个年轻姑娘,出了把千。
可荷官也没想到自己的手怎么就抖了,小姑娘没发现他出千,反倒是周围围观的人发现了。
要坏。围观的人交换了个神色,知道这小姑娘的身价算是赔进去了。
偏偏小姑娘操一口内地口音,标准的普通话,一副观光客的样子。她不仅天真,还容易上头,输了一把,被荷官一劝,又下了一把。
造成的结果就是输了个底朝天,不到二十分钟,五十万就没了。
围观的人,看着就心惊。
他们忽然想起,赌桌上应该有来有往,可为什么在兰家赌坊里,总是有富商输得底朝天,隔天就跳楼跳江的新闻呢?
如果这一刻换做他们在赌桌上,能不能看出荷官出千,让自己赢呢?
答案是,不能,赌桌上的人都是激动的,输起来谁不红了眼?
如是一想,周围的人看得多,渐渐地都不玩了。
一个小时之后,整个场子里只有一桌还在继续,小姑娘输了两百万。
“不行!再来一把!”小姑娘仿佛杀红了眼,又抽了一张卡出来,甩在桌上。“这张卡里有三千万,全部压上!”
荷官也从她手里赢得多了,眼见是个大肥羊,不肯放走,给了乙方一个眼神。作为搭子的乙方会意,应道:“跟!”
“好,爽快!”小姑娘一拍桌子,“兄弟,咱们玩个大的,不搞什么筹码,直接抽现金,怎么样?”
乙方不在意,要现金还不容易吗?跟赌坊抽就行了。
“现金就现金!”
好啊。小姑娘轻轻一笑,打了个响指,几个戴着墨镜的保镖便拎着保险箱上来。双方打开箱子,一边请人现场验钞,一边开始下注。
为了配合验钞的时间,牌发得很慢。
每发一张牌,乙方便要看小姑娘一眼。
三张牌时,小姑娘手里的牌是红桃10,红桃Q,红桃K。
小姑娘叫了加注,乙方看了一眼手上的牌,黑桃J,方片J,方片A,他叫了跟。荷官发牌过来,是个方片7,但他的手一抹,就变成了红桃A。
这种玩法里,最高等级的牌是红桃10、J、Q、K、A,叫同花大顺。而黑桃10、J、Q、K、A其次,叫同花顺。乙方手里扣了个红桃A,又有黑桃J、10,小姑娘既做不成同花大顺,也没法做成同花顺。大家都没有4,又其次的四条也做不成,那么剩下的牌里,最大的就是满堂红。
也就是三个相同数字不同花色的牌,和两个同数字不同花色的牌,也就是当地称的“三带二”。
红桃A、方片A,黑桃J、方片J、还差一个。乙方将手里的牌一变,就成了个梅花J,完美的“满堂红”。他扣着最后的底牌红桃A,得意地看着对面,问道:“妹妹,还跟不跟?不跟的话,跟我睡一晚,就当抵消了。”
对方亮出来的牌,红桃10,红桃Q,红桃K,红桃J,表面上看马上就是个同花大顺,小姑娘神色凝重,而乙方得意洋洋。
这情形,谁都知道乙方手里扣着红桃A。
唉……周围的人都在可惜,小姑娘就算手里还有个红桃牌,也只能凑成个同花。而乙方手里,大概率是个满堂红。
小姑娘输定了。
“我……”小姑娘咬咬嘴唇,说:“跟!全部押上!你先亮牌!”
“哈哈哈!”乙方大笑着甩出一张红桃A,拍手道:“满堂红!小姑娘,三千万我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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