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花朝笑了声,“不要凡事想得那么悲观,他愿意对你好,你就接着。他不只做到了你要什么,他给什么,更做到了你烦恼什么,他帮你解决什么。这种绝世好老公,且珍惜着吧,瞎想什么?感情不就是磨合的吗?你总是往坏的一面想,你干脆别喜欢他,离婚得了。”
“不离婚。”初一突然冒了这句出来,“我不会离婚的。”
苏花朝:“既然不离婚,你也改变不了他,或者说——你们都没办法改变你们自己,那么就试着接受他,他只是喜欢擅作主张,但世上绝大多数男人都喜欢擅自做主,他们享受那种不声不响之后做成事情的成就感,你要知道,他做的所有,都是为你。”
都是为你。
为你,所有都值得。
前面的长篇大论似乎都只是铺垫,到最后一句,初一恍然惊醒,仿佛做了一场黄粱大梦,苏花朝的两个“为你”,让她惊绝方醒。
是啊,他无论做什么,都是为她。
他不爱她吗?并没有啊,他一直都在爱她,在她远离家乡不知踪迹的时候爱着她,在她回来之后仍旧爱她,为了她低头求婚。
他其实已然为她做了改变。
他从未向任何人低过头,但是为了她,甘愿与那些向来厌恶的商人喝酒吃饭,愿意为了她“滥用”职权,他是那样一个有原则的人,但在她面前,原则什么的似乎都没有了。
或许变了。
在她面前,他的原则都变成了——她。
这已经是他在这场爱情里做出的最大的改变了。
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她为什么还要求那么多?
为什么总是瞎想,总是往不好的地方想?
他是她的丈夫,是她的爱人啊!
初一终于想清楚了。
想清楚之后,却又有点难以启齿,她吞吞吐吐道:“苏花朝……”
“嗯?”苏花朝慵懒一声。
初一问她:“我是不是很拧巴啊?”
苏花朝笑:“还好吧,我以前也这样。”
初一:“嗯?”
她以为苏花朝一直清醒,一直爱、享受被爱。
苏花朝笑声淡淡,“我以前啊……比你还拧巴,所以他真的被我折腾的够呛,初一,爱情是很简单的事情,有什么、说什么,开心要说,不开心也要说,他哪里让你不满意了,就说出来,不要藏在心里,那样难过的是你自己。男人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他们在爱情面前是个单细胞生物,你有什么说什么就好了,他是你丈夫,不是你上司,别怕说出来惹他不开心,夫妻之间,最怕什么都不说,那样感情就走不下去的。”
初一冷静下来许多,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想通了许多。
她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和他说的。”
苏花朝:“想通了?”
“想通了。”
“真想通了?”
“真的。”
苏花朝:“行,那你结一下钱,情感咨询,按小时收费,价格不贵,再加上咱俩的关系,给你打个骨折,只要八千八百八十八,麻烦现在转账给我。”
“???”
“…… ”
初一无语,失笑地喊她的名字:“喂!苏花朝!”
苏花朝:“笑了啊,笑了就行。我挂了,我要去接我老公了,再见~”
“待会见。”初一说。
挂了电话之后,初一的心情好了许多。
她推开安全通道的门,上了趟厕所之后,回到办公室。
一开门,就看到季洛甫已经坐在了位置上。
季洛甫:“去哪儿了?”
初一心情颇好,语调轻飘飘的:“上厕所了。”
“上厕所这么开心吗?”
“嗯……排毒嘛,就挺开心的。”
季洛甫:“……”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儿,他说:“走吧。”
初一小跑着到他身边,左右看看,突然双手搂住他的胳膊,“嗯,走吧。”
季洛甫对她这样突如其来的亲密有些许的不适,“初一?”
初一恍若未觉,仰着头看他:“怎么了?”
对上她清澈的双眼,季洛甫压下嘴角的笑,到头来还是说:“没什么。”
初一挽着他的手,低头笑着不说话。
·
到会所之后,初一问他:“今天见的人我都认识吗?”
会所走廊静悄悄的,季洛甫站在她身侧,难得见她好奇心这么足,而且今天的她格外的乖顺,格外的……黏他,季洛甫不知道因为什么,但这令他开心。
他说:“这次主要是因为沈放要订婚了,他么,来炫耀炫耀,我也搞不懂他在炫耀什么,未婚妻而已,有什么好炫耀的呢?对吧,老婆?”
他说这话时,眼梢吊起,走廊上空灯光灼热,他的眼底有着细碎光芒。
初一盯着他的眼,仿佛下一秒就被他深邃漆黑的双眼给吸进去一般。
脚步停下,他侧过身,推开包厢门。
初一就在他和门中间,有微风从他的身边掠过,带来他身上寡冷的香水味,很熟悉的香味,是她送他的香水。
她弯了弯唇,语调上扬:“对啊,一个未婚妻而已,有什么好炫耀的呢?老公,对吧。”
包厢里空空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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