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书见黎青颜不说话,以为她是被吓着了,或者还记着先前的仇,白景书抿了抿唇,从宽大的袖口里掏出一物。
摊在手上,递向黎青颜方向道。
“如果你还在为上回生辰礼生气,我先同你赔个不是,是我家书童给丢了的,我已将他赶出白府,你瞧你送我的九节紫竹萧,我一直都带着的。”
这也是白景书想同黎青颜解释的另一件事。
先前他因为忽然惊觉自己的心意,在惊恐之中,不能安然同黎青颜相处,那段时间一直对黎青颜很冷淡,以至于在他生辰当日,他从三人常聚之地回来时,黎青颜忘记给他送礼,就追了上来,将“九节紫竹箫”赠与了白景书。
白景书至今都记得黎青颜送他“九节紫竹箫”时,透着亮光的眸子。
让他前所未有的心动。
可那日白景书心烦的紧,见着黎青颜更是慌乱,随意将“九节紫竹箫”收了后,便找个借口先走一步。
只是看到“九节紫竹箫”,就仿佛看到黎青颜在他眼前晃来荡去。
白景书又想看又不敢看。
最后,将那“九节紫竹箫”丢给马车外的书童,寻思眼不见心不烦。
可那书童联系着最近白景书对黎青颜的表现,只以为白景书已然不待见黎青颜,便随手将那“九节紫竹箫”丢到了街边。
书童不识货,不知其价,只当黎家真是穷的上不得台面,送个破竹子,还想让自家主子收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可书童刚丢开没多久,白景书就惦念上了,阿言送给他的东西,如何他都不想落在旁人手上,又赶紧让书童还给他。
书童拿不出来,只好慌张实话交代自己丢了。
白景书当然发了怒,但要紧的是先找回阿言送他的生辰礼,马车沿路又找了回去。
幸运地是,因为刚丢没多久,并没有被别人捡走。
但不幸地是,白景书刚捡起“九节紫竹箫”,抬眸就看见白衣而立的黎青颜冷冷清清地站在离他们不远处。
眸子中的亮光,骤然而收,取而代之的是看向陌生人一般的冷漠。
就像活在传闻中的黎青颜一样,没有一丝烟火气的高岭之花。
白景书当下心下一咯噔,张嘴想解释什么,但又因为自己那复杂的心思,什么话都没说出口。
最后,只得看着黎青颜漠然转身的背影以及微微攒紧的手。
那手中,好似攒着一物。
自此后,白景书和黎青颜的关系冻成了冰点,直至今日。
其实这个误会,早先就该解开,只是,白景书自己的心思没琢磨透,他连见着黎青颜都是慌张,又如何解释其他。
可白景书以为,他解释开这个误会,至少黎青颜不会对他再向以往那般疏离。
但事实上,在他说完后,黎青颜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眼神一直停留在白景书手里的“九节紫竹箫”上。
竹身雕着一株梨树,被云雾环绕其中的梨树。
意境古朴而悠远。
但好似有些形单影只。
好一会,黎青颜微愣的眼神才是收回,对上了白景书有些紧张的桃花眼。
下一刻,黎青颜清冷不带一丝情绪的眸子里,忽然浮现一丝讥讽。
“这就是你们白家新玩的把戏?”
话并没有说完,黎青颜眼里的讥讽之意渐渐聚拢,像一股压抑的风暴,盘旋在她眼底,冰冷到无情的声音瞬间响起。
“好一个无愧于心,白景书,你有心吗?”
第107章
可能除了黎青颜走得坦然潇洒, 剩下留在假山里的两人,皆是陷入迷瘴。
白景书显然是被黎青颜震的,丢下一管杀伤力极大的“火药”,黎青颜是扬长而去,徒留白景书错愕不已。
他无法得知黎青颜这样的言论从何依据, 而他有心想问, 却在接触到黎青颜眼里一闪而过的恨意后,怔住了, 想去拉黎青颜的手, 僵在了半路。
阿言,恨他?!
可,为什么?
因着这片刻的惊愣,白景书错失了去问询的时机。
等到回神之时,黎青颜已然走远。
而白景书停留在原地, 胸前起伏不定, 面容不解疑惑又慌张,他着急想追上黎青颜,只是走到假山门口时, 看了一眼外面来往的众多学子监生。
白景书原本慌张的脚步微顿,手不自觉攒紧了下,过了一会, 才是松开, 脚步稳当地慢步而出。
而另一个, 还留在假山里的夏谦, 眉头紧紧蹙起,像是湖面上荡起的涟漪。
只是湖面上涟漪片刻就消散,而夏谦眉宇间的褶皱却久久不散。
同样过了好一会,夏谦才慢慢踱步而出。
紧跟其后的乌木道。
“主子,可要先回别院?”
黎世子出事前,自家主子正在谋划一件大事,眼下黎世子已然安然无恙,自家主子该是要回去继续才对,毕竟自家主子为此大事已劳心劳力好几日,就差今日决断部署。
但夏谦却摇了摇头,转了脚步,眉眼凝重地朝着第三关的考核场地而去。
——
这回的考核场地,倒不想以往,将围观群众们隔在一个稍远的位置。
而是悉数让他们全都进了来。
考核场地是在正中央一个四方高台上,环绕着高台的四周均已坐满了人,但高台上却并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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