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黎青颜和文山鸣闻言,脸色皆是有些微变动。
这变动若不细心留意,很难分辨。
独独夏谦嘴角噙笑,眼里好似一片纯真。
不过,黎青颜很快回神了来,扫了一圈皇榜,发现除了黎青堂,其他几个确实全部入榜,一时也不知该欢喜还是忧愁。
抱着大土罐就想赶紧回家给黎青堂送去,以免黎青堂知道就他一人没进,躲进被窝哭鼻子。
最后,黎青颜抱着一个大土罐,在众人艳羡又惊诧的目光中离开了。
只是,黎青颜不知,在她离开后,皇榜下的土,彻底遭殃了。
本来只有落榜生挖土的皇榜土地,这会子盛京四面八方不论还未考的,还是考过了的学子皆是往那处赶。
想那可是朝考头名都去挖的土,效果肯定非同凡响,说不准不只能保佑落榜朝考的考生呢?大大小小的考试皆能保佑!
回去的路上,还是坐的夏谦的马车。
秋平在外叽叽喳喳的兴奋念叨,黎青颜和夏谦在马车里也能听到。
“我就说我家世子爷肯定能中的,不只中了,还一飞冲天,拿到了头名,哼,让他们还敢笑话我们世子爷。”
“……”
“要是二少爷知道是朝考头名给他挖的土,说不准二少爷真的会供起来呢,乌木,你不知道,我们敬爱二少爷可信这些了。”
“……”
“欸我说,乌木,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你怎么都不跟我说话呀?我这样说单口相声,也很口渴好吧。”
“……”
“欸,不是你给我递水袋是几个意思?我重点是口渴吗?是你不跟我说话。”
“……”
“欸你脾气还挺硬,我就不信今天撬不开你这张嘴,我就从讲笑话开始……”
当然,秋平的絮絮叨叨一句不落,全都落在了黎青颜和夏谦的耳朵里。
此时,黎青颜脸上明显有些不好意思,抱着大土罐的手指微屈。
“夏兄勿怪,我家秋平被我惯得实在有些话多,打扰你家乌木,我现在就说说她去。”
黎青颜说完就准备撩窗帘,点点秋平。
谁料夏谦却按住了窗帘,干净的眉眼一弯,笑了笑道。
“不必,乌木平日也话闷,正好让他同秋平学学,不然我可无趣的紧。”
外面的乌木耳朵又轻轻动了动,面上好像有些不开心。
原来…原来公子嫌弃他闷闷的。
乌木轻轻扭头看着秋平一张一合的嘴,心下有些烦躁,都怪秋平,让他被公子嫌弃了。
乌木心头泛起些微火气,脑子一热,手一抬,就将秋平的嘴捂得严严实实的。
秋平正讲着的笑话瞬间被打断,吚吚呜呜不知说个啥,当然换来了乌木更严实的捂嘴。
只是乌木心头感叹终于可以不再忍受聒噪时,秋平感受到脸颊一阵阵传来的热烫,不知为何,耳根渐渐起了红意。
坐在马车里的黎青颜和夏谦倒是没注意外头动静变换,她二人现在在扯皮另外一件事。
黎青颜瞧着一手按着窗帘,一手倒茶的夏谦,她凝神左探探头,右探探头,疑惑好奇的模样,像一只觅食的小鸡仔。
夏谦脑海划过这个形容,但也不知道形容的恰不起当,毕竟他没看过真正的小鸡仔长什么样,不过若是见过,想来黎青言该比那真正的小鸡仔要来得更加可爱。
……可爱?
夏谦抓着茶杯的手忽然一紧,意识到自己方才心中所想的他,愣了一下之后,有片刻的荒诞。
心下觉得有些好笑,黎青言如何倾城绝色,比之女子更甚,也不能同“可爱”一词放在一起吧,要是黎青言知道自己这么评价他,恐会同他生气吧。
不过,也不知黎青言生气起来是个什么模样,会不会更有意思呢?
想到更有意思的黎青言,夏谦不自觉眉眼弯弯,晃了晃手里的茶杯,顺便将先前那丝奇怪的想法晃出了脑海,转移注意力,关心问道。
“黎世子,可是在寻何物?”
黎青颜还在那伸长脖子左看右看,乍听夏谦询问,她才是道。
“奇怪,夏兄,你挖的土呢?”
“我没挖。”夏谦面色不改地回道。
黎青颜讶异地抬了抬眉。
“原以为夏兄如此疼爱幼弟,该是会替他备上一份的。”
闻言,夏谦持杯的手有片刻微顿,嗓子略微有些发哑。
“如若那皇榜下的土,能有保佑长命之用,或许夏某会挖上些许。”
这话一出,气氛略微有些沉重,让黎青颜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
看着虽然嘴角带笑,但眉宇间不由染上几丝轻愁的夏谦,黎青颜暗道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自己捅的篓子,当然要自己收拾。
既然问题出在夏谦幼弟上……
咦!有了!
黎青颜似是想起什么,忽然将手中抱的紧紧的大土罐往马车内的桌子上一放,因土罐做得一点都没偷工减料,十分砸实,带着桌子重重震了一下,连带着夏谦茶杯里的茶都差点震了出来。
夏谦见状,有些疑惑,黎青颜对这土罐宝贝的紧,方才上下马车都没假手旁人一下,更别说这沿路更是死死抱着,就怕马车颠簸给碰坏了。
他出声又是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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