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旸满脸惊惧。
朦胧的月光下,田吉握着石块,快步走到他身边,举起手中的石块便要往下砸……
“砰!”
一声巨响。
田吉被人一脚踹出丈许。
赵世德大惊失色,自己颈上一凉,竟也被横了一口长剑。
“喂,把你的脚从人家肚子上挪开。”
他的身后响起一把陌生的男音。
田吉伤到肺腑,吐了口血,缓缓抬起眼,只见月下立着个衣袍翻飞的男子。
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田吉感到寒气慑人。
是、是那个人?
赵世德动也不敢动一下,看清踹飞田吉的男子,哀嚎道:“晏大人……”
晏瀛洲身后,传来一把清婉的女声,似是带了三分娇嗔。
“夫君,下次我们不带师兄来了。”
卫长声手持长剑,抵着赵世德的喉咙,紧张地问道:“啊?为什么?”
阮思道:“你在做的事,本来应该由我来做的。”
她盯着赵世德惨白的面孔,噗嗤一笑道:“难道让我一直在旁边看着么?接下来的,总该由我来了吧。”
卫长声看出阮思想捉弄二人,配合地笑道:“何止,千刀万剐,剥皮抽筋都由着你。”
赵世德吓得两股战战,说不出话来。
晏瀛洲一脚踩在田吉的胸膛上,冷着脸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田吉也是个孬种,要不是被晏瀛洲踩住,他早已爬起来磕头求饶了。
“司狱大人饶命,只要你放了人,人全家老都、都日日给您老烧香了……”
阮思笑道:“香不是烧给死人的么?”
晏瀛洲道:“他很快就是死人了。”
赵世德屁滚尿流,伏地大喊道:“杀人犯法的啊!你是司狱,绝不能动用私刑,你不能杀我!”
晏瀛洲淡淡道:“谁说我要杀你们?”
不远处,山间亮起数十把火把。
很快,连羽率人赶来,擒获了田吉和赵世德。
阮思跑到树丛里,将裴之旸和沈浮嘴里的破布条扯出来。
沈浮当即“呸”了一口道:“真臭,比裴之旸的袜套还臭。”
“说的好像你吃过我的袜子。”
裴之旸总算恢复了嬉笑怒骂的纨绔模样,但他一见了阮思立刻满脸委屈。
阮思道:“好了好了,回去我请你们吃臭豆腐过过嘴。”
裴之旸委屈巴巴地蜷在草席里说:“阮姐姐,我疼。”
晏瀛洲走到阮思身后,揽住她的腰,凉飕飕地来了一句,“头掉了,就不疼了。”
另外几名捕快忙上前为两人解开草席和绳索。
田吉被押着经过卫长声面前时,借着火把的光亮,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眼。
这个人的身高体型……似乎有些眼熟。
卫长声笑道:“朋友,没错,正是在下。”
那个一脚踹翻铜盆的狱卒?
卫长声见田吉有些懵,又补充道:“你们晏大人,我妹夫。”
田吉恍然大悟,怒气冲冠,回头瞪着晏瀛洲道:“是你!这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
晏瀛洲只是冷淡一瞥。
连羽狠狠踹了他一脚道:“你这个老子给我老实点!少给晏大人泼脏水。”
远处,阮思扯了扯晏瀛洲的袖子,声道:“戏结束了?”
“没有。”晏瀛洲看向山下,“真正的大戏,明日才会开场。”
第110章 痛打落水狗
次日,衙门大乱。
狱卒赵世德和田吉涉嫌杀人,证据确凿,无需裴家击鼓鸣冤,江郡守赶紧开堂审理。
裴之旸受了不少皮肉伤,但他不顾家人阻拦,非要坐顶软轿来看堂审。
晏瀛洲当堂呈上物证。
原来,裴之旸被绑在刑架上时,衣服剐蹭下一角布料。
晏瀛洲回大狱查找线索,便找到了那角衣料。
后经裴家的嬷嬷勘验,布料应为内造,确实出自少爷的衣服。
连羽等人慌了神,这才相信晏瀛洲的话,随他去救裴之旸和沈浮。
卫长声埋伏在大狱,入夜后见二人搬了两席裹起来的草席,送上手推车后又盖了不少茅草。
他便如晏瀛洲嘱咐的那样,一路跟踪车辙印并留下标记。
晏瀛洲和阮思追过去,及时救了裴之旸。
裴之旸听罢,不由感慨道:“我晏大哥真够厉害,好像全都是他算计的一样。”
阮思瞪了他一眼道:“会不会说话?”
堂上的江郡守脸色十分不好看。
刑部尚书裴勉治下严苛,对重案冤案从不姑息,时常派人抽查各地刑狱状况。
如今,他的嫡幼子在林泉郡境内险些丧命于狱卒之手。
要是传进京里,裴尚书气不过,参上一本,他的仕途前程岂不全部毁了?
江郡守犹豫之际,裴之旸嘀咕道:“这样的还不杀头么?”
田吉和赵世德跪地哀求,辩称只是想吓唬他们,绝无杀人的念头。
姚钰灵机一动,猜出江郡守的心思,假借呈递文书来到他身后。
“江大人,今日当着裴家的面,无论如何也得宣判。要是判轻了,裴家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但若判了斩立决,需得上报京城,刑部自然会过问罪行。”
江郡守一个头有两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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