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微微发愣,想起晗哥儿好几个月没**肉了。
冯媒婆笑道:“他呀,看上你们家晗哥儿了。他家那闺女生的俊,能干活,又是个老实巴交的。”
“你们两家要是结成亲家,以后你家晗哥儿中举的时候,他岳丈肯定乐得给每家每户送一刀肉去。”
李母先是一喜,但心中嘀咕,状元都是配公主小姐的,怎么能娶个屠夫的女儿呢?
柳如盈笑道:“晗哥儿虽是个有出息的,但这几年他又要赚钱又要照顾婶婶,都没工夫读书考试呢。”
她的话戳中李母伤心处,李母惭愧地低下头去。
冯媒婆趁热打铁道:“你给他娶个媳妇回来,尽管当丫鬟使,好好伺候你,也好让哥儿省点心。”
“而且张屠夫家底厚,自然会出钱给晗哥儿去学堂念书,一门心思读一阵子,还怕考不中状元吗?”
李母被说得心生动摇,犹豫着喃喃道:“可是,我家晗哥儿主意大……”
柳如盈道:“婶婶都是为了他好,他日后想起来必然都感动得很。”
一句“为了他好”,抹掉了李母的所有后顾之忧。
李母想着,以后晗哥儿去京城做大官,把乡下媳妇休了,再娶个皇帝王爷的女儿就是了。
她看了一眼床头的空碗,顿时心疼起来,只觉得喝了好几文钱下去。
“好吧,”李母咬咬牙,“你把他俩的生辰八字拿去合吧。”
从李家出来后,冯媒婆脸色一变,啐了一口道:“呸!老虔婆!还看不上张家,装什么装啊?”
柳如盈心情大好,笑道:“好了,只要这桩好事成了,你还愁少得了谢媒的钱么?”
冯媒婆道:“娘子,我是看不懂了,你为什么要给那穷酸书生撮合姻缘?”
张家虽不算富裕,但在西城已胜过许多人家。
那个姑娘不是什么美人,但张屠夫爱女心切,冯媒婆说破嘴皮才答应和李家结亲。
其实,她拉了几十年的媒,深知谁家姑娘嫁进李家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柳如盈目含威胁地瞥了她一眼。
“你只管拿了好处,照我说的去做。别的,多一个字也不要问。”
冯媒婆不敢多话,只得顺着她的意思点头哈腰。
经过傅韶华住的小院时,柳如盈远远看到金铃儿守在门口。
她冷冷一笑,自言自语道:“好妹妹,我们走着瞧。”
第113章 痴情种
屋里,阮思端了杯热茶给傅韶华。
“多喝热水。”
傅韶华双眼红肿如桃,道了声谢,捧过杯子,哑着嗓子道:“他娘是不是……不会原谅我了?”
阮思叹了口气,说:“你何错之有,何须她来原谅?”
见傅韶华仍然回不过神来,她耐心地劝道:“她只是需要一个替罪羊来恨。”
李家家境贫寒,早年李母省吃俭用,供李晗上了几年学塾。
李晗考上秀才后,李母一度以为如算命先生所说,她的晗哥儿就是新科状元的命。
但李母病倒,常年缠绵病榻。
因此,李晗被迫中止学业回家照料母亲,多年来以字画营生勉强养家糊口。
这些年,李母越发担忧儿子的前程被耽误下去。
以前,她恨的是林泉郡的有钱人家,恨的是她早亡的丈夫,恨的是收钱看病的郎中。
但现在不同了,她只需要恨一个人——
勾搭她儿子的野女人。
从前那些看不着摸不到的仇人都不见了。
李母只管仇视傅韶华,将她当作误了儿子前途的元凶。
“对于常年处于弱势的人来说,换一个更弱势的对象来恨,无疑能够宣泄自己无能带来的愤怒。”
阮思叹道:“莫说是你,换成哪家的姑娘,恐怕都是这个理。”
傅韶华放下杯子,摇头道:“但她是她,晗郎是晗郎,我、我倾慕的毕竟是……”
“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儿子。”
傅韶华沉默不语,泪水缓缓从眼角溢出来。
那年,春心萌动的少女只因偶然瞥见临湖作画的书生。
她心里的小鹿第一次跑进了一片原野。
枝头的杏花被风吹落,落在她的肩头,和他映在湖中的倒影上。
少女以为,这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二人之间虽从未有过逾礼之举,但彼此情投意合,双双将对方引为知音。
这一年,傅韶华摘下房中的名家字画,统统换上了李晗的画。
从此,她每夜都会秉烛站在画前,用指尖沿着他留下的笔触缓缓描摹。
那只作画的手,一定会牵起她的手,牵着她在日升月落里,从青丝到白头。
这份少女旖旎的情思,傅韶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但今天,她哀哀讲给阮思听,只盼着阮思能告诉她,她的心意究竟该何去何从。
“他告诉过你他的心意么?”
“晗郎……他说,我是他在世上唯一的知己。”
阮思又问道:“他有没有说过,明年要如何,三年后要如何,十年后呢?”
“他、他说要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然后呢?”阮思无视傅韶华苍白的脸色,步步紧逼道,“他说过要娶你吗,他的未来有你么?”
傅韶华痛苦地捂着脸垂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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