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
阮思听得一头雾水,抬手摸了摸脑后的肿块,疼得她直哆嗦。
对面的山贼忽然扯开嗓子大喊道:“喂,你怎么一个人关那边去了,朋友哪个山头的?”
阮思咬咬牙,抱拳答道:“珊瑚那头的。”
“原来是自家兄弟,”昏暗的牢房里,山贼看不清她的脸,“别怕,他们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阮思这才发现她被关在牢房里,对面那间牢里乌压压挤了二十来个人。
她还好,单间。
很快,有狱卒过来把牢门上拴的铁链敲得哗哗作响。
“吵什么吵?争着挨刀子吗?”
立刻有山贼唾道:“呸!你算什么东西,敢跟你太岁老子这样说话?”
那狱卒也不恼,冷笑道:“你是谁家老子,去跟我们典狱长大人说清楚吧。”
说着,他打开牢门作势去抓那名山贼。
刚才还咋咋呼呼的山贼顿时怂了,像八脚鱼一样扒着牢门,憋红了脸死活不肯出去。
“我家大人说了,谁闹得最凶就先请谁过去聊聊。”
一群山贼都沉默了,一个劲地往后缩。
那狱卒冷哼一声,敲着铁围栏,问道:“刚才谁说是啸山虎手下的,嗯?”
所有人都指着阮思说:“她!”
第4章 抬得一手好杠
刑房大门紧闭,似是还在审讯犯人。
那狱卒挑灯打量着阮思,叹道:“你说你好端端的,为什么非得去落草呢?”
这山贼身量纤细,脸皮白白净净的,生得比城里那些大姑娘还清秀。
怎么看都不像是打家劫舍的料啊!
“阎王爷饶命!呃……”刑房里突然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阮思听得心惊肉跳,惨叫声旋即被掐断了。
狱卒见怪不怪地笑道:“嘿,有什么好惊讶的?你不知道么,外面的人都说这里是‘地府’。”
刑房的门缓缓开了,门内抬出个身穿囚衣的犯人。
那犯人身上竟无一处血痕,但他双眼圆瞪,表情痴呆,分明是被吓傻了。
“人都招了都招了……”
他嘴里不断重复着这几个字,很快被狱卒抬走了。
门口的狱卒推了阮思一把,“进去吧。”
阮思穿过一排排刑具,被带到中间的刑椅上坐定。
密不透风的刑房里,唯有前方桌上闪烁着一簇明灭不定的烛火。
桌子后面立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
烛光有些暗淡,照不到他的脸,阮思只看得清他扶着桌沿的手。
苍白,劲瘦,看着像个读书人的手。
“你是何人?”
阮思心想,在这人面前,她冒充什么珊瑚海参的,不是自寻死路吗?
既然身处牢狱,她就先将她那便宜相公的大旗扯来用一用。
“晏瀛洲,听说过么?”她故意顿了顿,“‘宁见阎罗不见君’的那位。”
男人沉默片刻,“嗯”了一声。
“我,他老婆,放人。”
对方沉默的时间更久了。
阮思苦口婆心地劝道:“我夫君虽然不好惹,但绝非恩将仇报之人,只要你把我放了……”
“你怎知他不是?”
这回轮到阮思说不出话来了。
这个人,怎么一副跟晏瀛洲有仇的样子。
“我不知你与他有何过节,但我与你素无仇怨。你若肯放我回去,我夫君定然感激不尽。”
“未必。”
此人真是……抬得一手好杠。
阮思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那人问道:“你说你是他妻子,那我问你,他脸上的痣在左边还是右边?”
上辈子,阮思仅在临死前见了他一面。
那时候她快断气了,眼睛花得厉害,哪看得清他有没有痣。
阮思咬咬牙,答道:“我夫君天人之姿,哪来的什么痣?你休想诈我。”
“过奖。”那人淡定地回道,“你记住,在右眼角。”
顺着他的话一想,晏瀛洲竟是个泪痣美人?
“他不仅眼角有痣,脸上还有痦子,生得凶神恶煞,兼之性情残暴,杀人如麻。”
那人的声调微微一扬,“你嫁与那种人为妻,也不怕追悔莫及吗?”
她想,这人一定是晏瀛洲派来考验她的。
“那又如何?”阮思答得义正言辞,“我与他早已定下婚约,我虽为女子,亦知一诺千金。”
这席话掷地有声,把她上辈子悔婚的嘴脸打得啪啪响。
那人不为所动,“清河县人人皆知,此人并非良人,你若想走还来得及。”
“我不走。”阮思赶紧表明立场。
这人步步紧逼,非得要她当场悔婚一样。
但若她真的反悔了,依晏瀛洲睚眦必报的性格,非得把她剁碎了喂狗不成。
阮思怕死得很,硬着头皮说:“我千里迢迢赶到清河县,就是为了嫁给晏瀛洲。”
那人沉默不语。
他好像不信,看来还得再添剂猛药。
阮思咬牙切齿道:“晏瀛洲天下第一好。”
对方一阵猛咳。
这场审讯草草结束了,阮思毫发无损地出了大牢。
她被送到城里的一家客栈,金铃儿和银瓶儿早已候在那里,轿夫婆子也都找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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