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楚无奈,但也知道李婶娘信鬼神之说。
她说陆为真这时不在家,李婶娘才愿意陪她过来,刚才在家里时,李婶娘还一直劝她还是别送了。
郑楚家好歹是京城圈子里有名有望的,习惯了这些人情往来,多个朋友好做事,就算不能做朋友,也不招惹敌人,更何况她也真想看看陆为真那里的情况。
陆为真家没锁门,一推就开。
郑楚东西放在石桌上,把纸压在下面,她在院子里走了几步,朝四周望了几眼。
院子里的东西放得整整齐齐,明明只有他一个人住,却不像是男人独居的脏乱。
这房子是两层楼,门虚虚挂着锁头,但没锁,可能是因为民风淳朴,乡人似乎都不怎么在意这个,不过也可能是没人敢过来,毕竟别人都说陆为真阴冷可怕。
这幢楼有些年头,或许是他父母留给他的。前面晾着陆为真的衣服,两根竹竿上搭着晾衣铁绳,底下用几块大石头固定。
郑楚手轻轻背在后面,长发乖巧地别在耳根后。她左右皆顾,脚步声轻,才往前走了两步,男人大大的裤衩就暴露在郑楚的眼里。
郑楚看着眼前的衣物愣了两下,稍稍移开视线。
一个人站在外面,他皱着眉。篱笆门没关,有人进来也不知道。
郑楚觉得自己这样子,就像个小偷一样,她停下了步子。私自进别人家总不好,还是等以后出去后再派人来查查,自己就算看到了有关的东西也不定认得出。
郑楚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微烫,才刚刚转过身,一条黑狗冲了过来。
她完全没预料到这一幕,不知道这狗是从哪里出来的。郑楚连忙往后退时,腿踩到块突起的石头,跌坐在地上。
狗没有攻击她,围着她转圈了几圈,又跳到她身上,郑楚吓了跳,狗瞬间又被陆为真踢了下去,它不满地“汪汪”叫了两声。
男人收回脚。
陆为真站在她面前,皱紧眉看着她。
郑楚:……摊上事了。
他身体健壮,比这里的人都要高,手臂上覆着一层结实的肌肉,劲腰强健,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郑楚心中怕了几分。
“陆大哥,我来给你送个谢礼,”她干咳了一声,“我不知道你在不在家,就进来看了看,东西放那边了,我先走了。”
她手指着摇水井边的上的石桌,脸上有些窘迫。怎么这么巧?这时候大家不都出去做活了吗?他怎么会在家?
郑楚长长的眼睫毛在颤动,她偷偷咽下口水,正准备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慢慢起身时,陆为真却蹲了下来。
他手臂搭在膝盖上,眉毛拧紧,和郑楚平视。
郑楚心跳得厉害,不知道陆为真要做什么。
他没其他动作,却突然站起来,郑楚心猛的一跳,以为自己惹他生气了,所以陆为真要动手教训人,连忙抬手护住头。
陆为真视线扫过,有些面无表情,
预期的疼痛没有降临,郑楚悄悄睁开眼,发现陆为真只是在收衣服。
男人的衣服并不多,老旧的长裤,白色的薄背心,破了个洞的外套,还有贴身的裤衩,洗得很干净。
晾衣绳架得很高,狗在下面跳着咬衣服,就好像是玩游戏。陆为真抬脚踢开,狗发出呜咽之声,反倒玩得更起劲了。
干净的衣服搭在手臂上,陆为真再次蹲下来望着郑楚,眼眸深黑,硬朗的面孔英俊帅气,淡漠的视线仿佛能看穿一切。
郑楚轻咬住唇,她眼神闪躲,白皙的手撑着地。她没敢抬头,盯着地板,强迫自己转移念头,幸好今天没下雨,否则衣服就全脏了。
春风和煦,凉爽清透,暖洋洋的阳光洒下来,隐隐能听见水波流动的声音,离这不远处就有条从山上流下的小溪流。
良久之后,她才感觉到陆为真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郑楚不敢和他对视,坐在地上,脸色涨红,她压下脸上的热气,开口道:“那陆大哥我先走了。”
陆为真站起来,没理她,径直回了屋,但看样子应该听进去了,没打算跟她计较。
郑楚心中松了口气,刚才那一幕,实在是太尴尬了!
她本来只是想在这里看两眼,没想到会被抓个现行。
郑楚边走边把身上的土拍干净,狗傻傻地跟在她后面,郑楚摆手让它回去,之后又帮陆为真把篱笆的门关上。
她耳畔红通通,快要烧了起来。
……
陆为真走进二楼的房间,把衣服放在床上,又微微拉开一点窗帘,站在窗台前看郑楚纤细的背影慢慢离去。
她的身形有些瘦弱,臀却意外的翘,腿很长很细,露|出的脚踝白皙柔|嫩,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
陆为真也算是服了她,他那时在篱笆外看见郑楚盯着自己的裤衩看,脸都被这姑娘看炸了。
她打的主意太强,陆为真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这位大小姐或许是真吃不了苦,上次还说周末过来,现在才过去几天?如果不是他今天忘记带饭,中途回来了一趟,她是不是就要在他家住下了?
陆为真不敢保证自己是乡里面最有钱的,但他绝对不穷。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不必养家糊口,钱也就慢慢攒下来。
郑老师盯人的眼光挺准。
陆为真想这女人长得有模有样,甚至比别人要聪明,但做人也太一言难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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