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楚在里面挑了挑,拿出上次爸爸送的一对珍珠耳环,看了眼色泽,放进口袋里。
郑家的东西,没什么是不好的。
她揣着东西下楼,恰好遇上了李婶娘,李婶娘愣了愣,不知道郑楚这时候怎么在这。
李婶娘手上有块不明显的疤痕,是新伤,上面还有药水的颜色,她问:“你今天没课了吗?”
郑楚站在楼梯上,扶着楼梯扶手说:“回来找点东西,就去学校,我先走了婶娘,我还有事。”
李婶娘迟疑了一会儿,“你是不是生婶娘气了?”
郑楚摇头道:“没有,婶娘别多想。”
李婶娘道:“楚楚,我跟你说过好几次,你不爱听,别人现在也不敢来找你了,我也不打算说了。可人生大事,还是找个靠谱的人吧,陆哑巴疯疯癫癫,不适合。”
她私下里跟郑楚说过几次男人,郑楚每次都搪塞过去。她偷偷找人和郑楚聊,郑楚一见人就知道她要干什么,摆手说有事先走,连机会都不给一个。
李婶娘不知道陆为真给郑楚下了什么迷魂药,世界上好男人多得是,怎么非吊死在他身上?
同样的,郑楚也不明白大家都觉得她过得不好,和别人随便聊两句,都能在不经意看见他们可怜的眼神。
惹过陆为真的酒婶和李婶娘一样,拉着她家侄子来找郑楚,郑楚被缠得差点气笑了,这两天都避着她家那条路。
酒婶侄子察觉到郑楚可能生气了,和酒婶谈了两三句,之后郑楚就再没见过他。
郑楚是好脾气,心里留不了多长的怒气,也就没和陆为真多说。
李婶娘昨天在现场,她倒没被陆为真打,但是现场实在太乱了,辱骂声和东西倒地声,嘈杂又狼狈,她不小心被推到地上,手掌戳进了半根小木头,现在还疼着。
她算好的,还有人被踹在地上,气得半死,立马回家把菜刀都拿了出来,幸好没闹出人命。
郑楚呼了口气,回她道:“婶娘,为真可能是有点脾气,但他是个成年人,他会控制。昨天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主任来找我,把事情推在为真身上了。
我不想闹得太难看,所以没想弄明白,可我敢肯定,这事绝对不是为真先挑起来的。”
她只说了这几句话,然后和李婶娘告别离开,李婶娘在后面叫了她几声,郑楚都没回头。
陆为真说他摔了,那郑楚就信他是摔的
钱她来赔。
主任知道她的身份,看她拿出那对珍珠耳环时就知道价值不菲。这东西不可能是陆为真的,他没想到郑楚居然为了他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
“这耳环是我当初带过来的,拿出去能换不少钱。”郑楚递给他说,“为真的事主任就不要再提了,你不说别人也会和我说,说不定我学生也知道。”
主任犹豫接过这对耳环,说道:“郑老师,也不是我不愿意说实话,你该知道一家的主梁骨倒了多困难,要是陆哑巴伤得重点还好说,可你看他那健壮样,我要是不偏袒点,乡里人该不满了。”
郑楚笑了笑说:“这我知道,所以我只要一点,他们给为真道歉就行,其他的我不要求。这耳环是真挺好的,我当初买的时候都想了很久。”
主任没见过大世面,但听她说挺好就猜到这东西肯定很贵。
他顿时觉得手上拿了个烫手山芋,最后也只是为难点了点头,对她说:“郑老师,我也不是故意帮别人。这样吧,我去他们那里帮着陆哑巴说两句话,就算他们不道歉,也不会让他们多说别的,你也别着急。”
郑楚倒不急,这些东西她在这里用得少,送几只出去对她来说真没什么大不了。
“要是有空我会带为真过去,要是不愿意的话,这东西就给回我吧,我身上也没钱。”
主任说的话三天两头变一变,她也没信,只是要个态度,毕竟人确实伤得不轻。
她重新回了学校,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下午放学的时候,陆为真仍旧过来接她,他手臂上的伤不重,已经开始结疤,配上他阴冷的样子,让人感到害怕。
郑楚没想到他在外面,出来前还和别的老师聊了一会儿,耽误了一点时间。
“为真,走吧。”郑楚和别的老师摆手告别,小跑过来,“你手上的伤不疼了吧?”
陆为真点了点头,牵住她的手,和她一起回家。
“下礼拜就考试,改完试卷之后我就空闲了。”
天还是明亮的。
郑楚像往常一样和他闲聊,“婶娘家没种什么东西,我没事做,只能在家里。”
陆为真安安静静听她说话,仿佛都能想象到她在家无聊的样子。
旁边有人见到陆为真就躲,拉着自己孩子换了条路。他们认为陆为真脑子有病,有理有据。
他从小就一个人,加上是个哑巴,没人理他,心理不健康很正常。
而且别人只不过是随便说了两句,用得着把人往死里打吗?郑老师在和别的男人谈又不是假话,他要有自知之明,那就该把人放了。
陆为真太狠了,都没几人敢怜惜他,他要是早点出事死了,对大家都好。郑老师可以另外嫁人,乡里人也不用整天担心他发病伤人。
这里的人都不怎么懂法律,只听说精神病杀人不犯法,还能换个地方吃免费饭,谁都不想白白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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