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完信息又重新将教室门关上,坐回钢琴边练了几遍,等她再次停下来拿出手机时,已经将近八点了,Edwin还是没有过来,也没有回复她的信息。
秦嫣感觉有点奇怪,干脆将电话拨了过去,Edwin的手机是通的,但一直没人接听。
她有些无语地挂了电话,打算自己再练习三遍,要是还没回复她就回去了。
结果不知不觉到了八点半,Edwin依然音讯全无,秦嫣只能合上琴盖,站起身走到门口将伞拿起来,“啪”得一声将音乐教室的灯关了,准备走人。
却在刚出教室时,看见滂沱的大雨中,似乎有个人隐在漆黑的夜里,迎着夜色在向着这里走来,秦嫣身体顿了一下,走到走廊上向远处张望,雨并不算小,倾泻而下,宛如曼妙的纱,让远处的画面变得朦胧不清,雨滴打在地上溅起一个个水泡,厚重的雨帘阻隔了秦嫣的视线。
直到那个男人的越走越近,秦嫣才瞬间惊了一跳,Edwin身上单薄的半高领衫早已被雨水淋透,雨珠不停打在他的身上,脸上,她看清了他的样子,那总是清逸冷淡的容貌此时却阴云密布,脸上早已分不清到底是泪水还是雨水,亦或是从心底溢出的沉痛。
秦嫣怔怔地看着他,几步撑着伞跑了出去朝他喊道:“你怎么了?怎么出门没带伞呀?”
Edwin却径直从她身边走过,踏上阶梯走入音乐教室,周围一片漆黑,他却没有开灯,就这样径直走到钢琴前猛地掀开琴盖,双手重重地落在黑白键之间,沉闷的音乐夹杂着远处的惊雷,那是秦嫣这辈子听过最压抑的旋律,仿佛每个音符透过空气狠狠砸在她的心间,让她呼吸困难!
她和Edwin虽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不了解他的过去,不了解他的生活,不了解他的一切,可是在音乐的海洋里,他们又是如此相像的人,她就这样拿着伞站在走廊上,透过微弱的光看着他身后一排湿漉漉的脚印一直延伸到钢琴下,他的周身是一滩不停滴落的水渍,泛着银白色的光。
Edwin根本没有睁开眼,他始终闭着双眼微微昂着头,脸色苍白凄凉,浑身的力量都发泄在十指之间。
那一刻,音符的穿透力直击人心,不需要任何言语,秦嫣也能感受到他内心深处迸发的悲痛,竟然…湿了眼眶…
而Edwin,就像根本不知疲倦一样,就这样整整弹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忽然双手重重拍在钢琴上,那巨大的响声仿佛让整个大地都在震颤,秦嫣心间突突地跳动着,看着他收回双手缓缓低下头去,整个人陷入静止,就这样又过了几分钟,他才再次合上琴盖站起身,目光空洞地从秦嫣身旁走过,消失在滂沱大雨中。
从头到尾,他没有和秦嫣说过一句话,没有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交代一句,就这样离开了。
秦嫣直到看见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中,才回身准备关上音乐教室的门,却抬眸忽然发现钢琴盖上多了一样东西。
她放下手中的伞再次走进教室,直到近前才怔然地伸出手将那块古老的表拿了起来,表带还有些湿漉漉的凉意,秒针每动一下都能感觉到历史的厚重感,藏着无数的百转千回,让她渐渐皱紧眉头,将表攥在掌心,缓缓回过身看着苍茫的雨夜…
那个晚上,秦嫣没有睡好,几乎一夜都迷迷糊糊的,耳边总是萦绕着那沉重的钢琴声,久久无法散去。
第二天她还特地去了一趟音乐系和社团,别人都说Edwin请假了,这几天暂时不会来学校。
回去的路上,秦嫣终于拿出手机给南禹衡发了一条信息:今天忙吗?
一直到她上课的时候,手机才震动,她赶忙拿出来看见南禹衡回复了:忙。
简单的一个字让秦嫣刚提起来的心脏又沉了下去,她狠狠锁屏将手机扔在一边,然而手机却又震动了一下,她撇了眼看见南禹衡追发了一条过来:气包子。
秦嫣盯着手机上这三个字愣是看了半天,想象着手机那头南禹衡调侃的眼神,气鼓鼓地关了手机干脆不回复了。
结果下午下了课,秦嫣还没走到宿舍门口,便看见荣叔立在汽车门边笑呵呵地看着她。
秦嫣愣了一下,赶忙和同学打了声招呼朝街对面走去:“荣叔,你怎么来了?”
南禹衡近来一直在外,秦嫣自然也好久没见到荣叔了,突然在学校看见他就跟看见亲人一样亲切,荣叔笑着说:“少爷忙,脱不开身,让我来接你。”
秦嫣眼角立马撇了下来:“接我去哪啊?”
荣叔见她还在闹别扭的样子,将后座门打开笑说:“有点远,但是少爷交代了晚上一定要把你接到那,不然扣我一个月工资。”
秦嫣“哼”了一声坐进车内。
后来才发现荣叔没有骗她,车子都开上高速直接去了外地了,好在七点多的时候总算到了地。
是临市一个度假村内,那里很热闹,正在举办为期三天的商业文化交流会,荣叔的车子直接开了进去,度假村很豪华,晚上到处都是人,荣叔告诉秦嫣:“这个交流会是少爷牵头搞的,对接下来和都会那边的合作很有影响,这次南方商圈来了不少老总,有好些人少爷都有意思纳入商会,昨天晚上少爷应酬到凌晨三点多,一早六点又出现在会场,亲自交代今天上午的会议流程,所以,你待会见到他别跟他赌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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