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你的计划中,根本没有我,是不是?”她对着他问道。
“阿蝉,在我的计划中,怎么可能没有你呢?”他赶紧解释道,“只是在现在这种情形下,我不能娶你为正妻。先委屈你做侧室,等以后有机会,我再将你扶正……”
“若是没有机会呢?”她质问道,“那我不是一生一世做侧室?”
“不可能的!”他一脸肯定,“阿蝉,你信我,我不会委屈你太久的!”
“对不起,二殿下,我不敢再信你了。”陈嬿姝冷冷望着他。
他面色一僵,问道:“阿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嬿姝定定地望着他,缓缓说道:“二殿下,你要我做侧室,你让我如何自处?你让我父母如何自处?你又让我们陈国在天下人面前如何自处?”
他沉默了片刻,问道:“那,那你想如何?”
“我想如何?我又能如何?”她苦笑一声,说道,“既然殿下要另娶娇妻美妾,嬿姝自然是成全殿下。祝殿下家事和顺,心想事成。嬿姝这便回陈国,日后……我们就不必再相见了。”说到这里,陈嬿姝向他行了一礼,说道,“嬿姝就此别过,殿下保重!”
说罢,陈嬿姝转身便往回走。
见她要走,赵翓心里一慌,伸手抓住她的手,说道:“阿蝉,别走!我不能没有你!”
陈嬿姝一顿,微微侧过身,望着他,冷声说道:“赵翓,如果你能娶我为正妻,你就叫我留下!如果你不能娶我,那你就放我走!”
听到她这么说,他紧紧抿着唇,既没有说娶她,也没有放开她。
“那我问你,你能够不娶卫雅清吗?”她又问道。
“阿蝉,”他用舌头轻轻舔了舔自己干涸的嘴唇,又说道,“你知道,我是情势所逼……你为何还要逼我?”
“我不逼你!”她冷脸说道,“不过,也请你不要逼我!如果你还念着我们之间曾有过的情意,那你就放我一条生路!”说到这里,她眼中的泪水再一次决堤而出。她转过脸去,不想让他看到她的泪水,不想让他看到她的软弱,更不愿让他看到她眼中的不舍。
“阿蝉……”他叫着她的名字,心痛万分,却不能再给她一个承诺,“你若执意不原谅我,那,那就当我负了你吧!”说到这里,他握着她手臂的手,慢慢松开……
感觉到他放了手,她觉得自己的心,也空了一大片。她与他,也许真的缘尽于此了吧?她没有再与他说话,僵着身子,向前走去。可是,泪水却慢慢模糊了她的双眼,似乎连路也看不清了。
“公主!”碧绫扶住了踉跄的她。
“我们回驿馆去吧。”陈嬿姝握住碧绫的手。
“是,公主。”碧绫点了点头。
此时夜色已深,有些看不清路。碧绫对着罗通叫道:“罗通,可否借灯笼一用?”
未等罗通回话,便听到赵翓的声音响起:“罗通,送公主回驿馆。”
“是。”罗通应了一声,赶紧提着灯笼上前引路,“公主,这边来!”
碧绫扶着陈嬿姝跟了上去。
陈嬿姝没说话,她咬着唇,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怕一自己一出声,便会哭出来。她也不敢回头,她怕自己一回头,就会舍不得离开他了。也许这就是与他最后的一面了吧?可就算他负了她,他还是在她的心上!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驿馆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躺到床上的,她只知道,自己的脑中,全都是他的身影。她这一生一世,要忘了他,怕是不可能的了。她只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够放下他,不会再这么痛苦!
这一夜,她未能成眠。
次日清晨,从驿馆出发。吴郓见到面色苍白的她,忙问道:“嬿姝公主昨夜未歇息好吗?我看你面色似乎不太好!”
陈嬿姝笑了笑,说道:“我有些认床,昨晚没怎么睡着。”
他讶然道:“那我们还要赶这么久的路,你如何办?”
她淡笑着应道:“多几日便好了。”多几日,也许心没那么痛了,也不会那么想他了。
听她这么说,吴郓笑了笑,说道:“那请公主快快上车吧,我们这就出发。”
陈嬿姝点了点头,在碧绫的扶持下,上了马车,继续赶路。
车队一路向南,出了随安,离开了赵国,进入原来的夏国境内。与吴郓的车马一道,一路之上倒也顺利。
只是,经过了十来日,陈嬿姝觉得自己心头的伤,并没有愈合一丝。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她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赵翓。她忘不了在赵王宫前,自己与他初相见;忘不了在五铭茶室,他说“赵翓对公主,心有好感”;忘不了在随安城外,她最无助的时候,他出现救了她;更忘不了,在顾家村,那棵梨花树下,他为她簪上一枝梨花……
对了,梨花。梨,通离。看来,他们的结局,在那个时候已经注定。也许,这一切都是天意吧。
这日晚上,他们来到了一座叫做白风的驿站歇息。
陈嬿姝照例在自己房里用食。碧绫见晚食有鱼汤,想到陈嬿姝最近都没什么胃口,于是,她便盛了一碗鱼汤,给陈嬿姝端了过去。
“公主,趁热用点鱼汤吧。”碧绫笑道,“奴婢看这鱼汤熬得挺好的。”
“嗯。”陈嬿姝点了点头,端起鱼汤,便准备饮。可是,把碗送到唇边,还未来得及张口,便感觉一股腥味直往她鼻腔里冲,她瞬间便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便干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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