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阿娘!”陈嬿姝望着郑檀,犹豫了片刻,然后说道:“这次,我,我想答应吴太子的求亲。”
“什么?”郑檀一脸讶然,“之前不是你坚决要拒绝这门亲事的吗?怎么如今又要答应了?”
陈嬿姝低头笑了笑,说道:“阿娘,我,我这回去赵国,碰巧吴太子也来赵国,一来一去间,我与他便熟识起来,发现他……他与我想像中不同。他,他人挺好的,女儿,女儿心仪于他。”
“他不是已经纳了侧室,还生育了两个女儿吗?阿蝉,这你也愿意?”郑檀显然不太愿意。
“阿娘……”陈嬿姝咬了咬唇,说道,“女儿钟情于他,愿意嫁给他,其他之事,女儿也不在意了。”
“你不在意,可阿娘在意。”郑檀板着脸说道,“反正你也才回来,这事也不急,容后再议。”
陈嬿姝知道,郑檀这话的意思,就是不答应她与吴郓的婚事。可是,她等不起了,再等下去,她的肚子就瞒不住了。于是,她对着陈瑾说道:“阿斑,你先出去一下,阿姐有话要跟阿爹和阿娘说。”
“有什么我不能听的吗?”陈瑾扑闪着眼睛,对着陈嬿姝问道。
陈嬿姝一脸正色,说道:“自然有你不能听之事,阿姐才让你回避一下。”
“那好吧。”陈瑾起了身,不情不愿地走出殿去。
待陈瑾一离开,陈嬿姝赶紧起身,然后跪在陈弘与郑檀面前,哭道:“阿爹,阿娘,女儿犯了大错,请责罚女儿。”
见陈嬿姝如此,陈弘夫妇吓了一跳。郑檀赶紧上前将陈嬿姝扶起,说道:“阿蝉,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快与阿爹阿娘说!”
“阿娘,我……我……”陈嬿姝咬着唇,脸涨得通红。
“哎呀,到底什么事,你快说,别急阿娘了。”郑檀催促道。
“阿娘,”陈嬿姝含泪说道,“女儿,女儿不自爱,女儿已经有孕在身了。”
“什么?”郑檀大惊,忙转眼去看陈弘,只见陈弘双目圆瞪,一脸惊怒。
“阿蝉,你,你怎么能做出如此糊涂之事啊!”郑檀自然也是气陈嬿姝不争气。
“阿蝉,你腹中孩儿可是那吴郓的?”陈弘大声问道。
陈嬿姝不想说谎,可也不敢说孩子是赵翓的,只好跪在陈弘面前叩头哭道:“女儿不孝,请阿爹责罚!”
看着跪在脚下的女儿,陈弘气得真想给她一巴掌,可见她哭得伤心,又有些下不了手,只得对着郑檀喝道:“阿檀,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郑檀也气陈嬿姝,可事情已经发生了,还能有什么办法?好歹都是自己的女儿,虽然犯了大错,但还算可以弥补。于是,她上前扶起满脸泪水的陈嬿姝,对着陈弘说道:“好在吴太子还愿意娶阿蝉。既然事情都到这一步了,我们赶紧为他们把婚事办了,也就无事了。”
“阿蝉,你腹中孩儿多大了?”陈弘又问道。
“一个多月。”陈嬿姝应道。
“那你与吴郓商议过什么时候成婚没有?”
“他说下月便可。”
陈弘想到下个月便举行婚礼,陈嬿姝腹中胎儿也还不到三个月,应该还看不出来。待她生产之后,说孩儿早产便可掩饰过去,不会对陈国的声誉有任何影响。想到这里,他面色微微缓了下来:“那好,你们尽快成婚!”
“多谢阿爹!”陈嬿姝抬手拭着泪。
终于,她的婚事定下来了。可是,她的心头却没有一丝欢喜。为了自己的声誉,为了腹中孩子能有一个体面的身份,她不得不离开父母,嫁给一个自己并不爱的男人,怎么让她欢喜得起来?可是,世事无常,至少在此时,这是对她来说,她只有这条路可以走。
之后,陈弘答应了吴郓的求亲,随即吴郓便返回了吴国,两边分别筹备着婚礼事宜。
按照陈国的祖制,公主在出嫁前三日要到禹丘城外的清阳观清修三日,陈嬿姝也不例外,在吉日前三日,便到了清阳观,听法诵经,重复着前世的一切。
因为是在道观中,带多了人不方便,陈嬿姝就只带了碧绫一人来服侍。也不知是不是有孕之故,陈嬿姝最近晚间常有腹饥之感。平日在王宫有专人做糕点为她加餐,但在道观中却没人为她专门做夜食,于是,这日做了晚课之后,她便叫碧绫去厨房给自己做点吃的。
碧绫离开后不久,一个面生的小道姑走到门边,对着陈嬿姝说道:“公主,我家师傅请你去后山一下。她有关于清修之事要跟公主说。”
“去后山?”陈嬿姝一怔。前世自己出嫁前也曾来道观跟随紫玉道人清修,并没有晚上去后山之事,怎么这一世连这个也变了?
见陈嬿姝没说话,小道姑又说道:“公主,师傅还在后山等着,还请公主跟小道前来。”
“好。”陈嬿姝虽然不知道什么事,但想着紫玉道人还是跟着小尼姑出了门。今晚月光皎洁,洒在青石路上,把石板都染上了一层白霜。
到了后山,却没有看见紫玉道人的身影。陈嬿姝一脸狐疑地对着小道姑问道:“你师父呢?”
“请公主稍等,小道这便去请。”说着,那小道姑上前一步,对着林中叫道:“殿下,嬿姝公主来了。”
殿下?陈嬿姝一愣。不是紫玉道人吗?这个殿下又是谁?吴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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