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赵翓笑了起来,“那你说,蝉,是不是逃不出衔蝉之口?”
姜郇更觉得他莫名其妙:“那是当然。狸奴可是捕蝉的好手。对了你说这些做什么?”
“没什么。”赵翓转回头,唇边勾起淡淡一抹笑。
想了想,他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块绣帕。绣帕已有些泛黄,上面甚至还有着浸过血的痕迹。在绣帕的一角,绣着一只蝉。
他伸出手,在那蝉上轻轻地摩挲着。
她是蝉,而他是衔蝉,所以,她注定是他的。
姜郇看他这般模样,眼睛一亮,问道:“阿翓,你这么问,莫非是找到送你这绣帕那姑娘了?”
“干你何事?”赵翓瞟了他一眼,然后把绣帕小心地叠好,放回了怀中。
姜郇撇了撇嘴,说道:“不干我事便不干我事!那你还随我一起回家吗?”
“不去了。”赵翓把身子靠在软垫上,说道,“送我回别院!”
姜郇听了,探出身去,跟驭夫说道:“送二殿下去东郊别院。”
“是。”驭夫应了一声,调转马头,往东郊而去。
这厢,陈嬿姝与殷琉心情都不太佳。回了殷府,便各自回了房,早早就歇息了。
次日一早,两人去见郑樱,面色都不太佳。
“怎么?”郑樱意外道,“你们昨晚都没睡好?怎么你们两个眼下都是青的。”
殷琉低着头,没吭声。
陈嬿姝笑了笑,说道:“嬿姝可能昨晚被吓着了,老做恶梦。”
“怎么会被吓着?”郑樱惊讶道,“你们俩昨晚不是去了竹微居雅集吗?那里有何吓人的?”
“姨母,昨晚我不是……”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殷琉,决定还是不跟郑樱说起碰到杨松的事。她顿了顿,又说道,“昨晚那雅集讲的是修道成仙之法,我听着挺无趣的,便去了园子里逛,结果听人说,我站在那棵树下,前两月才有一个被人污了清白的女子才吊死在那里。把我吓得不得了。”
“还有这回事?”郑樱惊讶道,“我怎么不知道有人在竹微居寻了短见呢。”
“想是姨母没听说吧。”陈嬿姝笑道。自己的消息是从赵翓处得来的,他知道的事,肯定比这平日不怎么出门的姨母多。
“也许吧。”郑樱笑了笑,也未再多说。
转过脸,郑樱又对着殷琉说道:“阿琉,你婚期也近了,最近这些日子,你就别再出门,好好筹备婚事。”
“知道了,阿娘。”殷琉点头。
见殷琉一脸勉强的笑容,陈嬿姝心头不由得一酸。可是,她知道,殷琉心里已经作了决定了,自己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她以后的命运会怎么样,全看她自己的造化,毕竟前世自己也不知道殷琉嫁给杨松之后,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形。
三日后,陈嬿姝刚午憩起来,凤仪宫里来了人,说是姜王后画已经作好,请陈嬿姝进宫去帮忙想想要题的诗。
这是之前陈嬿姝便与姜王后约好的,自然不好拒绝,便跟着宫人一起进了宫。
到了凤仪宫,姜王后已经准备好糕点茶水等着她了。
看着陈嬿姝进了殿来,姜王后向她招手笑道:“嬿姝,快快过来。”
陈嬿姝忙上前见礼:“嬿姝见过王后。”
“这里又无其他人,不必多礼。”姜王后笑盈盈地拉过陈嬿姝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陈嬿姝微笑着坐了下来,眼睛往周边看了看,问道:“王后的画作呢?嬿姝还想着开开眼界呢。”
“不急。”姜王后笑着说道,“先饮些茶,吃些糕点。”
“好。”陈嬿姝点了点头,然后端起面前的茶水,饮了一口。云龙雪芽清香甘甜,回味绵长,甚是好喝。
姜王后用银箸夹了一块糕点放在陈嬿姝面前的碟子里,说道:“来,嬿姝,尝尝这糖藕饼,是否与你在陈国吃过的一样。”
陈嬿姝这才发现,面前居然有一盘糖藕饼。要知道,陈国盛产莲藕,这糖藕饼便是陈国特有的糕点,出了陈国,几乎便吃不到了。因而,在姜王后宫里看见这饼,陈嬿姝很是惊讶:“呀!王后宫里怎么会有这糖藕饼?”
姜王后淡笑道:“我宫里有个宫人,在陈国住过几年,习得这糖藕饼的做法。我想着今日你要过来,不知用什么招待你,便叫宫人做了糖藕饼,让你尝尝家乡的味道。”
听了姜王后这番话,陈嬿姝心里还真有几分感动。世人都说姜王后性冷,可她觉得,应是那些人都不了解她。至少在自己看来,她对人很是亲切和蔼。
“谢谢王后。”说罢,陈嬿姝拿起银箸,夹起糖藕饼,轻轻咬了一口。
“怎么样?”姜王后望着她。
她把糖藕饼咽下,用绣帕轻轻拭了拭嘴角,这才对着姜王后说道:“与嬿姝在陈国吃过的是一样的味道,很好吃。”
“喜欢就好。”姜王后展了一个笑颜出来。
“王后,无功不受禄。嬿姝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也该帮王后娘娘做点事了。”陈嬿姝笑着说道。
“行,我让人把画拿出来。”说着,姜王后侧过身,对着自己身后的芸香点了点头。
芸香会意,忙叫了人,把画轴拿了出来,走到姜王后与陈嬿姝面前,展了开来。
没想到这画轴展开之后,竟然是一幅壮丽的山水画。笔墨技法精道,着色浓淡相宜,灿烂艳灼,美不胜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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