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的完全不懂?”
“……是的!”舒昀咬着牙大声回答,在油烟中手忙脚乱地用锅铲翻动着焦huáng泛黑的炒jī蛋。
她在这方面根本没有天赋,连最基本的时间和火候都掌握不好。最后将火关掉,她有些挫败地丢下锅铲,努了努嘴:“喏,看到了吧!”脸色yīn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周子衡不动声色地看着锅里那堆惨不忍睹的物体,停了半晌才终于评价道:“你是女人中的异类。”之前他一直以为,厨艺是女xing与生俱来的能力,最差的qíng况也只是欠缺经验罢了。
谁知道竟然还有舒昀这样的?
此时此刻的她灰头土脸,怒气冲冲,与平时的形象大相径庭。周子衡从未想过谁会在厨房里将自己搞得这样láng狈,他忍了许久,最后到底还是有一抹笑意从眼角倾泄而出,仿佛止都止不住。
他把她拉回客厅,慢悠悠地说:“做菜做到自己恼羞成怒的,恐怕你是第一个。”
“都是被你bī的!”舒昀依旧沉着脸。她瞪着他,恨不得把他眼角可恶的笑纹一把抹平。
他却不以为意,“就算是吧。我请你出去吃饭,如何?”
她本来还想硬气一点,可最终还是妥协给空虚的肠胃,只能板起脸宣布:“我要先洗个澡!”
“需要我效劳吗?”
“不需要。”她一字一顿,推开这个不安好心的大流氓,迅速钻进浴室里去。
谁知过了几天,当她上午去公司例行报到的时候,Nicole甩给她一份报纸。
满篇的娱乐新闻,舒昀没想到自己竟然也能占着一块宝贵的位置。
那上面有她和周子衡的照片,尽管模糊,但胜在是连拍,连贯的人物动作和场景简直就是一幅看图说话,旁边配的文字都显得多余。
“这是怎么回事?” Nicole面无表qíng地问,“你认识周子衡?”
舒昀放下报纸,愣了一下:“你也认识周子衡?”
这显然是个不明智的问题,至少在这种时候她应该第一时间先回答Nicole才对。果然,Nicole理都没理她,只是继续质疑:“你跟他是什么关系?qíng侣?”
舒昀再度瞟了一眼报纸,幸好外出的时候她一向注意,照片里的二人并没有过份亲密的举动,只是一起从某家知名的烤ròu店里走出来,然后上了报道中所谓的“豪华座驾”
她斟酌了一下,抱着商量的态度:“我可不可以不回答?这是我的私人生活。”
Nicole坐在转椅上看她,目光里仿佛没有什么qíng绪:“其实我对你的私生活没有兴趣,但是作为你的经纪人,我必须向公司还有大众jiāo待。而你,同样有义务配合我完成这项工作。”她停了停,硬梆梆的语气仍旧没有缓下来:“你要如实汇报你的qíng况,这样我才知道如何应对以后可能发生的事qíng。”
“哦。”舒昀微微低下头。
“说吧,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普通朋友。”
“只是这么简单?”
“嗯。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舒昀乖巧地低着头说。
Nicole沉默片刻,手指习惯xing地叩了叩桌面,“好吧。以后你要多加注意,公司不希望你现在传出绯闻。”
“知道了。”
在舒昀走出办公室前,Nicole 又补充了一句:“你还是新人,正在事业的上升期,我们为你打造的是清新健康的形象。这个时候和富商扯上关系,对你的前途肯定会有影响。你自己看着办吧。”
而舒昀还是那句回答:“知道了。”她低眉顺目,很好地掩盖了眼底因为说谎而产生的愧疚qíng绪。
一直以来,她都不希望自己和周子衡的关系被第三个人知晓,就连死党莫莫都被蒙在鼓里。可是没想到,今天的局面比她预想中的更加大张旗鼓,简直有点昭告天下的味道。
为此,舒昀心里多了几分警惕,和周子衡见面的时候比以往更加小心翼翼。
而周子衡对于她这种地下党般的行为十分不以为然。
“你喜欢玩角色扮演吗?”他问。
舒昀不理解。
“每次都像地下党接头。一次两次还有点意思,但是如果次数太多了,”他凉凉地看着她,“抱歉,这样太无聊,我没兴趣一直陪你玩下去。”
她怔了怔,这才想到如何反驳:“否则能怎么样呢?再让他们拍到,然后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的qíng人?”
“你似乎很喜欢那个词。或许说成女朋友会更好听一点?”周子衡说话的时候已经转移了视线,电视上的财经新闻似乎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一回,舒昀停顿的时间更久了些。她好像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脸上流露出某种异样微妙的诧异,之后才又恢复正常,扭过头去把一本无趣的时尚杂志翻得哗哗响,语调刻意平淡地说:“随便什么称呼吧,还不都一样么。”等了等,不见周子衡出声,她看着杂志又补充了一句:“反正就是不能让别人知道。”语气有点生硬,就连她自己都察觉到了。对方依然没有回音。
客厅里的气氛似乎突然变得沉闷起来,即使有男主持人利落铿锵的新闻播报也起不了缓和的作用。
全球经济陷入低谷,僵持低迷的状态和他们很像。
白天下了一整天的雨,这个时候雨势渐小,但敲在落地玻璃上仍旧清脆有声。
舒昀将杂志糙糙翻了一遍,发现自己对里面的内容实在不感兴趣。杂志是小乔买的,小姑娘薪水不算高,每个月在这方面的固定开销却不少。
最后她活动了一下几乎僵硬的颈脖,放下杂志抬起头说:“我先去睡觉了。”
她站起来的时候,终于顺带用余光观察了一下周子衡,后者无动于衷,只在嘴角边仿佛带出一个若有若无的哂笑。
她狐疑地关注了一下电视,里面正好在cha播新闻间隙的第一则广告。她想不通,这么普通的广告里有什么内容是值得让他嘲笑的?
这个晚上舒昀睡得有点冷。
其实房间一直都是恒温的,但她半夜醒过来的时候只感觉背上凉意侵袭。她想了半天都没意识到问题出在哪儿,直到翻了个身,才发现周子衡背对她入眠,两人各自占据着大chuáng的一侧,中间隔着很宽的距离。
她这个时候仍有七八分是迷糊的,黑漆漆的房间里,她探手胡乱摸过去,试了好几下才终于摸到那条温暖的手臂。
她微微用力,对方不但不为所动,反而在睡梦中下意识地挣脱了她。
这一下,舒昀又清醒了两分。她只停顿了一会儿,便很gān脆地自己挪过去,靠近那具修长结实的身体。
她的脸贴着他的背,中间的fèng隙没有了,果然觉得暖和了些。可是当她闭上眼睛,却发现似乎还有什么地方是不妥当的,以至于睡意正在自己的折腾中逐渐消退。
她伸手推了推前面的男人。
对方没动静,呼吸均匀。
她加大力气,再度摇晃他。
依旧没动静。
最后她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悄无声息地爬起来,从他的腰间越过,在大chuáng的另一侧躺下。
如今,她重新依偎在他的怀里了,位置舒适。
这样很好,这样才是正确的。舒昀安心地躺倒,抓住熟悉的手臂让它用熟悉的方式将自己环绕起来,然后很快便沉入了梦乡。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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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隔天早上起chuáng,舒昀早已把半夜的cha曲忘在脑后,而周子衡也没有对二人睡觉方位的改变提出什么疑问。
一切如常。
只是,舒昀很快便发现,早餐的时候明显是自己在唱独角戏。无论她说什么,周子衡的回应总是十分简洁,多半是单音字,从他xing感的喉间逸出来,带着晨起时的低沉磁xing。
感受到对方的冷淡,她渐渐也觉得无趣,于是收了声,只是不时隔着餐桌悄悄观察一下。其实周子衡沉默的时候有点可怕,带着她所不熟悉的冷酷。她应付不来这种qíng况,她和他在一起,多半都是在锦上添花寻欢取乐,即使有时候使使小xing子,他也不屑与她计较。所以偶尔像这样出现僵局便令她感到手足无措。
这顿早餐吃得极为潦糙。出门的时候,舒昀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和目的,竟然主动提出来:“你能不能送我一下?”
这明明是她平时竭力避免的事,所以问完之后,她自己都有点吃惊。
周子衡坐在车里,透过车窗平静地看着她,“被人看见可不太好。”他发动车子,下一刻便扬长而去。
隆冬的早晨,空气异常凛冽。
舒昀呆立在幽静的高档别墅区深处,嘴里呼出大团白气,鼻尖顷刻就被冻得发红。
“……小气鬼,没风度!”她觉得丢脸透了,忍不住对着早已不见了踪影的轿车咒骂道。
陈敏之最近正处于低气压bào风圈的中心,因此她时刻都在提醒自己行事说话要小心谨慎。作为一名资深助理,竟然猜不透老板为何连日来心qíng欠佳,这不禁让她产生了一丝挫败感。
曾经她自以为了解周子衡,可是随着一年一年过去,她竟然发现自己对他的了解似乎越来越少了。这是个奇怪的现象,完全不合常理,也无从解释。
所以此刻,她发愁地想,要不要进去提醒老板别忘了参加晚上的饭局呢。这个行为有点冒险,因为宴请的对象恰恰是老板私下里最反感的某官员。
这时候,总裁室的第二助理费威走了进来。虽然同为助理,但两人的工作内容有区分,办公室也不在一起。
费威还是那样的西装革履,脸上神qíng一本正经,简直万年不变。和她打招呼的时候微微点头:“陈助理。”声音严谨单调。
其实陈敏之从心底里排斥这类人,这种腔调的男人是被严格地剔除出她的择偶榜单的。她也知道他不服气,自认为屈居于女xing之下,某种程度上损害了他作为男xing的尊严。
有点可笑,她一贯这么想。
但她脸上露出的笑容却很温和也很公式化,她问:“有文件要签?”
“对,有份文件需要周总过目签字。”费威说。
“周总在里面。”她朝旁边那扇紧闭的门扉看了一眼,“你快去吧,否则一会儿他又要出去了。”说这句话的时候,陈敏之承认自己不怎么善良,心中甚至庆幸有人可以代替她去撞枪口了。她想,周子衡这几天的脾气确实不怎么样,喜怒无常,也许让费威先去试探一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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