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了动嘴唇,仿佛终于下了决心,“请你放过我哥哥。”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周子衡平静地回应,稍后停了停,又放缓了腔调,“而且,你现在是在求我吗?”
她面无表qíng,暗自咬牙道:“就算是吧。”
他却仿佛失笑,“我给过你机会的。实话告诉你吧,消息不是我传出去的,我还不至于那么无聊。但我知道是谁,是那人挖掘出了一些内幕,恰好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吃饭。你忘了
吗?我找过你,可惜你没有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她回想了一下才醒悟,原来那通电话才是关键。
看来,一切恶都是自己活该了?她故意忽略他的要求,他自然也没有义务替她遮掩。
可是事到如今,她已经别无他法,只好再度求助于他,“那个人是谁?我知道你有办法让这件事到此为止,对不对?”
现在我可以确定你是在求我了。”他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十指jiāo叉与身前,轻松地姿态与她形成鲜明对比。
她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变态”,却不敢再轻易激怒他。
……
陈敏之处理完几通工作电话,又去茶水间冲了杯速溶咖啡,回到位置上的时候她发现老板办公室里依然没什么动静。
在周子衡失明静养的那段时间里,陈敏之对舒昀颇有些好感。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家老板的风流史,所以她更加认定舒昀是与众不同的。可是今天,当舒昀甫一出现时,她就发觉
qíng况不对。察言观色是她的本能,舒昀的兴师问罪之势自然逃不过她的眼睛。
所以,当电脑和掌上PDA里设定好的闹钟同时响起时,陈敏之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自作主张,没有进去打扰那二人的谈话。
她准备了一下,然后匆匆下楼,准备迎接按照约定即将抵达的白欣薇。
上午十一点,G&N与白氏企业就下半年的某项合作案正式签约。周子衡率先站起来,向合作方代表伸出右手,“祝一切顺利。”
我相信这将会是一次愉快的合作。”白欣薇微笑道。
周子衡亲自送她下楼,两人单独乘了专用电梯,一行随行人员紧随其后。关在密闭的空间里,白欣薇突然问:“周总和舒昀认识?”似乎是觉得唐突,便笑着补充道,“刚才来的时
候在楼下遇见,舒昀是我的中学同学。”
哦?这么巧。”周子衡同样面带笑容回应道,然而全部内容也仅限于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
白欣薇是聪明人,立刻察觉到他无意多谈,于是也就闭口不再言语。
其实方才在楼下,她与舒昀擦肩而过,连招呼都没打。她觉得舒昀应该没有注意到她,抑或这么多年没见了,即使看见她也未必能够立刻认出来。
就像她,倘若不是因为裴成云的关系,又哪里会去关注一个jiāoqíng浅薄的女同学呢?
当天晚上,周子衡从公司回到别墅,很满意自己眼前的qíng景。
宽大的沙发上躺着一个女人,电视还开着,或许是她等得太无聊,抑或是终于累了,居然手握着遥控器就这么睡着了。
对于她以这样的姿态迎接自己,周子衡丝毫不以为意,相反,他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便已经半蹲在了沙发边。
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她睡觉的样子他早已看过无数遍。
柔和的灯光如水般倾泻在这张漂亮gān净的脸上,几绺刘海垂在眼前,也被光线晕染成浅huáng色,使她看起来更像是个未长大的孩子。她睡得那么沉,眉目平静得近乎美好,漂亮的嘴角
微微翘着,仿佛正在做着什么美梦,就连手中的遥控器被抽走都不知道。
周子衡摁下开关,将电视关掉。这一刻,他看着她,别的声音似乎都是吵闹多余的。他从没有这般奇异微妙的感觉,她这样半蜷在沙发里的睡姿,竟让他头一次以为这套房子终于像
是一个真正的家。
所以他犹豫了,犹豫着要不要立刻把她叫醒。
不过,很快舒昀便自行醒了过来。
之前那么吵,她都能睡着。如今电视声音没有了,她反倒像是被惊醒了一般。
她睁开眼睛,冷不防对上一双狭长深黑的眼眸,几乎吓了一跳,然后才坐起来缓了缓神,说:“你回来了。”
嗯。”周子衡不动声色地站起来,开始脱外套、摘手表、松开衬衫的袖扣和领口,并在她对面坐下来。
你要我做的事我已经做到了,你也要遵守自己的诺言。”她将双手抱在胸前,直勾勾地盯着他说。
这个动作代表的潜意识是防卫吗?他看在眼里,面上却只是轻松一笑,“你只是按时来赴约了,接下来呢?别忘了,我们约定的可是三个月呢。”
她咬了咬唇,霍地站起来,“洗澡吗?我去放水。”
她还是那个习惯,赤脚踩在地上,今天穿了条及膝裙,露出光洁的小腿和莹润的脚踝,从他面前晃过去。
等一等。”他在她快要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突然出声。
还有什么吩咐?”
你似乎是在闹qíng绪。”
没有。”她否认,却扶着楼梯扶手,并不回头。
他沉默了半晌,终于特赦,“那你去放水吧,好了叫我。”
两人洗过澡,上chuáng。
她带着一身热气腾腾的水汽,连头发都还在滴着水。
不chuīgān?”
不了。”
这样子能睡觉?”
难道你打算现在睡觉吗?”她坐在chuáng头望向他,嘴角带着一抹嘲讽的笑容。
周子衡只当没看见,赤luǒ着上半身站在chuáng边,突然曲起一条腿跪在chuáng上,向她伸出手,“过来。”
两人靠得近了,他才稍一用力,将她彻底拉近自己怀里。
他的胸膛jīng壮结实,再往下还有标准的六块腹肌,曾经这些都是她所迷恋的,可是今夜,她却有点儿抗拒触碰。
你一向知道我的喜好。这样yù拒还迎,是为了挑逗我吗?”他刻意问得邪恶而又露骨,抓住她的一只手,微微用力捏下去。
其实并不痛,可她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抬起黑亮的眼睛提醒他,“别忘了白天答应我的事。”
这个时候谈条件,真是大煞风景。”
可是……”
她还想再说下去,但是显然他已经没了耐心,抑或真的被她固执的不解风qíng给惹恼了,接下来的这个吻,带着qiáng烈的掠夺和侵略意味,成功地将她的声音封在喉间。
他一边与她唇舌纠缠,一边把她压在身下。身体陷在柔软的chuáng里,她几乎动弹不得,仿佛一只困shòu,只能任人宰割。
他心想,随便吧,又不是没做过。虽然今天的xing质有些变味,但只要让她达到目的就好。
保住哥哥的名声,保护珊珊和刘阿姨一家不被打扰,才是她现在最应该关注和在乎的事。
至于其他的,随便吧。
包括心底深处的那一抹痛。
睡衣很快便与身体分离,她不冷,却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
他从她的胸前抬起头来,狭长的眼睛里似乎反she着幽深而璀璨的一点儿光,从她的表qíng上扫过。
你怕?”都这种时候了,他居然还能一针见血。
她不看他,索xing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于是,他也不再管她。揉捏,吸吮,啃噬……他在她的身体里掀起一阵又一阵的狂风bào雨,直到满足。
最后终于结束,两人都是大汗淋漓。
她气息尚未平复,心底已经开始鄙视自己。在最后的时刻,她知道自己抱他有多么紧,也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么支离破碎。
伸手够到衣物搭在身上,掩耳盗铃般遮住关键部位,她依旧闭着眼睛,淡淡地问:“怎样?”
等了好一会儿,才听见身旁那人的声音传过来,“看来你真把这个当成jiāo易了。”
她既没承认也不否认,沉默了片刻才说:“我以为首先提出jiāo易的人是你。”
也许我是在耍你呢?”
chuáng微动,很显然是周子衡坐起身来了,她还来不及反问,就听见打火机的声音,他叼着香烟慢悠悠地笑道:“傻丫头,跟我这样的人做jiāo易,就不怕自己血本无归吗?”
实在听不出这是真心的提醒还是恶意地讽刺,她静了一下才睁开眼睛,余光扫到他脸前的烟雾,发现他正倚在chuáng头,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
现在才说,是不是有点儿晚了?”她挑起嘴角,不带任何感qíng的目光转向高高的天花板,“况且如果我真有别的办法,也不至于这么听你的话今天回到这里来。到底帮不帮,一句
话!”
倘若大哥泉下有知,知道她用自己的身体与一个男人做jiāo易,去换回他与女儿珊珊往后的平静,他是否会赞成?
可是舒昀管不了那么多,她付出之后便只等着看结果。幸而周子衡没有食言,有关舒天的传闻停止在他与她的兄妹关系上,仅此而已。大众的注意力并没有被人刻意地往更深的内幕
上引导。
周子衡的能量似乎比她想象中还要大得多。
然而事到如今,她已经有点儿分不清了,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从在丽江初遇时的沉默友善,到后BBs·JoOYoO ·NEt来的风流成xing,再到现在,尽显冷漠无qíng的商人本色,仿佛任何东西在他的手里都是可以jiāo换的。
他温柔的时候是最优雅làng漫的qíng人,她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可以摘下来送到眼前。可是邪恶起来又像是个十足的恶魔,快准狠地找到她的顾忌和弱点,而往日的那点儿qíng分就像他指
间的烟灰,弹一弹就没了。
舒昀想,现在的自己就像一条蛇,已经被他扼住了七寸。她甚至有种预感,这场jiāo易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再往后,他又会想出什么方法来折腾她呢?
事实上,也容不得她多想,周子衡那边已然有了新的要求。
抑或,这也不能算作要求。其实他只是在某天漫不经心地跟她提起,“下个月我要去一趟香港,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
为什么?”
去谈一笔生意,顺带参加两场酒会,需要女伴。”
现在公司对我的言行有限制,”她想不出比这更好的拒绝理由,“而且经纪人早就提醒过我,尤其不能和你在一起。”
对着这面挡箭牌,周子衡也只是微微扬眉笑了笑,并没有进一步的劝说。结果到了下月初,公司居然安排她去香港参加一场音乐盛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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