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都是女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我没有放在心上。”实际上,只要别人不做出格的事,满入梦倒没把那些讥讽的话放在心上。反正谁都有情绪,她选择放在心里,别人选择说出来,只是每个人选择不同。她也没这么恶劣,不至于别人一句坏话就把人往死里整,这也戾气太重了。
高觅打量她,放下名单轻笑:“你这孩子挺通透啊。”
“没有。”
满入梦笑笑,指了指名单上好几个学生的名字:“我觉得她们都很好的,老师要不要也考虑一些。”
高老师点头:“其实咱们倒是想到一块儿去了,那等会我就去班上通知一下,你们几个成立个小组。你做组长,带着她们把画展完成,这可是一个展览厅啊,既要数量又要质量,展览时间是一个月后,能做到吗?”
满入梦站直身体,敬了个军礼:“报告长官,我们可以!”
高觅被逗得一笑:“行,这期间有什么事儿都尽管提,咱们系啊无条件支援你们。”
“谢谢老师。”
“行了,去吧。”
满入梦要走,高老师又叫住她:“假如和同学相处不愉快,一定要告诉我。说起来,满老先生还是我的恩师。”
满入梦挑眉,怪不得高觅如此照顾她,每次写生结束后说什么都要拉着她去家里吃饭。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满入梦点点头。
高觅说:“替我问候一下满老先生,说大家都很想念他,盼着他回来看看。”
满入梦想了一下:“好。”
不过依着满耕生的性格,闲云野鹤的生活过惯了,早就看破了红尘,怕是得一辈子留在青岑山。
她来陆家住这一年,陆商是想方设法让她把满老爷子弄出山,她也的确想了一些招数,但爷爷都是不吃这一套。
就连她在邱云山掉落山崖消失的那几天,她爷爷都能镇定无比,并且在接到陆商电话时还说:“我孙女没那么容易死。”然后就挂了电话。
老爷子才是活得最通透那一个,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过得日子很多人羡慕不来,没有天大的事,绝不会出山。
当然,这个“天大”的事,怕是不可能发生了。
从高老师办公室出来,满入梦轻轻呼出一口气,提起脚往陆骁河的院系飞奔。
她在别人面前从来都是温婉和顺的,可是在他面前,她想放肆,想欢愉,想开心就大笑,想难过就大哭。
当然,如果有什么好消息,
第一个能分享的也是他。
下课铃响,有课的班级里走出潮涌般的学生,小姑娘奔跑在学校操场,穿越人群,头发在她肩上蹦跳荡漾,她的裙子也掀起一个涟漪弧度。
跑过一排排香樟树,树枝星光落在她的脸上,青春的少女像一道风景线,篮球场上打篮球的男孩们看呆了。
她似乎在人群里看到了那张俊朗的脸,加快了脚步。
陆骁河刚下课,手臂间夹着一本书,贺秉翰和丁凯泽一左一右站在他身旁,勾肩搭背正在调笑哪个班的姑娘好看,最近要去哪里喝酒,又或者说起文悦和冉碧,他们俩都是皱眉。
陆骁河不讲话,三个人走过来,像是身边的朋友讲了什么好笑的,他也勾唇淡笑。
今天的阳光真好呢,光斑和阴影落在他浅灰色衬衫上,少年长长的睫毛下,琥珀眼眸没什么情绪,可眼神扫过的地方,总能让女孩子们的心漏跳一拍。
前面还有那么多的人,满入梦却一点都不着急,她看着他小跑过去。陆骁河也正慢慢走过来,然后他们在中途相遇,正调笑打闹的贺秉翰和丁凯泽自觉站远一些。
小姑娘站在他几米外,呼吸略微急促,耳旁的头发也有些凌乱。
陆骁河眯起眼:“崽崽…”
她扑过来,扑进他怀中吊住他的颈弯,陆骁河后退半步,手臂间的书落了地。他摸摸她的头,蹙眉:“怎么了,有人欺负你?”
似乎只是因为想到这个可能,他周身的气息沉下些,也抱紧她,温柔的安抚。
少年少女抱在一起,就在这树梢光亮的排排香樟树下。
清风荡起她裙角飞扬,她仰头笑着:“不是,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她的脸在阳光下美得如梦似幻,陆骁河看进这双柔情蜜意的眼眸,心神恍惚,神魂有些抽离:“什么?”
她仰着头够不到:“你过来一些。”
陆骁河轻笑凑近,她还是够不到,有些羞赧:“再近一些。”
少年淡淡挑眉,干脆抱起她的腰。她双脚悬空,视线与他齐平,“说吧,小、矮、子、”
满入梦捏住他耳朵,细细软软的气息落在耳畔:“你听好了。”
她笑着,娇俏的笑声与呼吸缠绵:“陆骁河,我决定,要用这一生好好爱你。”
明明要说的不是这个,可看着他从人群中走来,她一瞬间好像忘记除他以外的任何事,看不到除他以外的任何人,眼里是他,心里也全是他。
陆骁河手心出了些汗,心跳从来没有现在这么跳的厉害。
“你想让我死吗?”他的神情颇有些咬牙切齿,抱着她进树林,抵着她的腰死死叩在怀里。
满入梦弯眸笑得温柔,甜蜜的姑娘简直能让他溺毙身亡。
他的心啊,滚烫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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