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奕辰僵硬地点了点头,擦了擦唇角,她方才手指的触感还残留在这儿。
暖暖的,软软的。
第8章
风吹过树梢的时候,带来簌簌的响声。四周树木葳蕤,草木葱郁,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何人种下的,又在何年何月被何人听过同样的簌簌声。
韩奕辰吃完一个蛋筒,又在树底下凉了会,才觉得难耐的暑气退了,整个人又变得清爽起来。
那竹坐在他身边,正在专心看着玻璃桌面跑过的一只细长腿的小蜘蛛。她怕它不小心掉槽里,特地在它下面垫了张餐巾纸。
意识到他在看她,那竹朝他笑了笑,指指他手边吃剩下的包装纸:“我帮你扔了吧。”
韩奕辰拉她坐下来,修长的手指扣在她骨节分明的手腕上,稍稍用力攥了下才松开:“好好坐一坐吧。”
他拨了拨头发,声音低下来:“一整天都乱乱糟糟的,好不容易才清净一会儿。”
那竹看了他一会,又趴回了桌面,也低声道:“是挺吵的,还是这样好。”
小蜘蛛已经顺着纸巾爬出去,吐出一口细丝晃晃悠悠地飞往地上。她伸出开始转白的手点了点桌面,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这么坐着没多会儿,浩子端着东西飞过来:“咱们的东西好了哈,韩奕辰你的自己去取,我只先给我们那竹妹妹端来了。”
他一脸笑容地凑过来:“知道你吃得清淡,没让人给你放辣椒。但你这也太清淡了,现在人不吃辣还有什么乐趣。”
那竹接过来,又拆开了一次性筷子,笑着说:“谢谢浩子哥!”
“小丫头真可爱,喊哥都比别人喊得好听。”浩子摸摸她脑袋:“还想吃点什么啊,哥一会儿再帮你去买。”
对面韩奕辰拉开座位,椅腿在地上拉出刺耳的声音。浩子挺不耐烦地看过去一眼,说:“这人臭没素质啊。”
那竹看到他把耳机戴起来,鹤立鸡群的背影居然有几分萧索感。
第一天只顺着中轴线走马观花了一番,第二天就要各馆分开细细地走一遍。
分手前,浩子挥了挥手里的介绍册,跟那竹保证明天肯定能帮她把里面的展品一一讲过来,带她充分地认识这座古老的宫殿。
只不过第二天一早,他接到韩奕辰电话,说那竹又因为吃坏肚子在医院挂水,今天肯定不能出去了。
“这小丫头怎么三天两头吃坏肚子,你说她是不是胃不太好,我带她去个好点的医院看看吧!”浩子忧心忡忡。
韩奕辰说:“用得着你操心吗,我会带她去差医院?她从那么干净的地方过来,饮食上肯定会不适应。”
“也是……哎,我昨晚上看了一晚上视频,今天都做好给她讲解的准备了,结果她居然不去了。”浩子痛心疾首:“算了,下次再约,今天先去看看她。”
韩奕辰说:“行啊,你过来吧,等你吃午饭。”
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浩子看着屏幕上的通话记录,不对啊,等我吃午饭,总要告诉我是哪个医院吧!他立刻回拨,电话那头的人却怎么都不接了。
另一边,那竹说:“奕辰哥哥,你电话一直在响。”
韩奕辰随口答应了一声,看都不看就把电话掐了,往自己包里塞了包饼干,说:“今天浩子不去,就咱俩。”
那竹意外:“浩子哥哥怎么了?”
韩奕辰面不红心不跳地说:“吃错东西了,躺在医院睡觉呢。”
“……”那竹分明看到刚刚是浩子哥哥打来的电话。
韩奕辰从她手里接过双肩包,正面背起来:“走吧。”
还是开了一段路的车后换成了地铁,今天是周末,车上挤满了外出的人。他把她塞在那个三角区,自己将所有熙攘都抵挡开。
耳机已经煲得很好了,听音乐的时候,耳朵会很舒服。
她大眼睛湿乎乎地看了他一会儿,满脸疑惑,然后踮脚到他耳机边上,轻轻地说着:“你天天都在听什么呀?”
女孩子身上特有的香味传过来,韩奕辰认出那是家里的洗发水。可它在她身上就是不一样,要好闻得多。
韩奕辰怔了怔,将耳机脱下来戴到她耳朵上,里面在放的居然是那竹那天唱的《北京的金山上》。
歌曲经过流行歌手的再次创作,变得更加通俗好唱,也更加时髦。可是唱腔失去了那股味道,也不再有那样朴素但汹涌的情感。
她低头很认真的听,长睫毛轻微的抖动。鼻头的汗渐渐收干了,皮肤细的像水豆腐。
韩奕辰撑在车壁的手动了一动,最终还是就留在了原地。
“没你唱得好听。”他声音有点哑。
那竹哪怕戴着耳机还是听见了,抬起头向着他露出个大大的笑脸,眼睛弯成很好看的弧线:“拖切那(谢谢)。”
那天他们在故宫逛到很晚才回去,准备出宫门的时候,太阳还威力十足地挂天上。亮堂堂的一个大圆盘,谁看就还谁眼花。
那竹不大不小地叹了声,韩奕辰在旁边听见了,问:“是不是在这儿见不到宫女,就觉得有遗憾?”
那竹吐了吐舌头,心虚地看着他。
韩奕辰抓过她胳膊又顺着中轴线往里面走。
文创店都要关门了,他好说歹说才让店员将已经收好的衣服抱出来。他这时候才松了那竹的手,在一堆衣服里挑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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