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知道当初我在洛杉矶未何会被沈清送进去吗?”许言深开口问道,清幽的话语险些和这沉静的夜容到一起去。
老爷子侧眸,似是在等着他言语,而后许言深沉吟了片刻,将所有知晓的事情告知老爷子,老爷子静静听着,可原本悠闲自在靠在藤椅上的身子缓缓坐直,以彰显他的诧异之情。
似是有些不敢相信。
难怪,难怪沈清当初告知他,即便是要利益联姻也要找个人品过得去的。“如此?还有?”老爷子显然不信如此简单,沈清不是那种是非不分,一脑子热血杀到旁观者身上的人。“沈清在将我告上去的前一晚,莫菲找人欲要玷污她,被她躲过去了,而当时,莫菲是以我的名义做的这些事情。”许言深说这话时面色有些凝重,紧促的眉头以及紧抿的薄唇都不难看出他此时心底的那股子翻腾与恼怒的隐忍。
那些隐藏在暗处见不得光的事情突然之间被扒出来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多多少少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的。
许言深在洛杉矶知晓这些事情时,心底的那口子郁结之气盘亘在胸口险些让他一口气上不来直接猝死。
许言深在见到莫菲时的第一感觉便是恨不得能伸手掐死她,可碍于家族利益摆在眼前,他将这些私人感情悉数都隐藏在了深处,不轻易显露出来。
但在交谈时,心底的那股子阴暗的情绪隐簇簇的冒出来,若非他及其克制又怎会能忍住。
这么多年,他恨沈清恨到在无数个夜晚辗转难眠。
可当知晓真相时这一切都变的不一样了。
他难以想象,那个孤身一人无依无靠生活拮据,为了生活拼劲全力在尘埃里拖着疲惫的身躯漫步前行的女孩子在经历这一切之后是下了怎样的决心一定要弄死他的。他难以想象,在被莫菲派了数十个人围堵想要强女干她的夜晚,她又是怎样绝望惊恐在慌乱中得以脱身的。
她经历了他这辈子都难以想象的磨难,经历了他不曾知晓的辗转于权衡,可她经历的这一切到最终都未曾告诉任何人。
而是一个人熬过了那些苦恨与煎熬的夜晚。
他难以想象,那个他初次见面便觉得气质清冷不喜言语的女孩子在一个四下无人的街头慌乱的巷子里被一大群三大五粗的男人围住的场景。
那种时候,她是一如既往的清冷,还是在兵荒马乱之中湿了面庞。
“我从未想过事情会是这样,”许言深坐在椅子上,佝偻着背脊双手抵在膝盖上撑着面庞,一声不轻不重的哽咽自喉间溢出来。
是那么难受,迎着屋子的灯光望过去,不难看出他指缝之间溢出来的星星点点的亮光。他是绝望的,一如刚开始知道那样。
此时坐在老爷子身旁就好似在同挚友言语自己心底深处的那抹子不忍与惭愧。
“她出生名门却生活拮据,沈先生万贯家财富甲一方她却在洛杉矶苟且偷生过着最为清贫的生活,她为了生活拼劲权利,而我与莫菲自幼身处高门贵族,从小不为钱财所愁,我们看似是豪门贵子却连人渣都不如,为了一己私利将灾难带给那些为了生存拼尽全力苟延残喘之人。”压抑的哽咽声在度响起,在这空寂的院子里显得尤为凄凉,老爷子苍老的手掌落在许言深头顶上,一如小时候那般缓缓挪动着,以示宽慰。
“这不是你的错,”老爷子柔声宽慰,心头却是颤栗的。
恍然间,能理解那个一脸决然毫无商量余地势必要将许言深送进去的女孩子了。
她对伤害自己的人从不心慈手软。
一声轻叹自他喉间流溢出来,许言深苦笑一声,抬起眼帘,满面清泪。
朦胧的视线落在不远处,似是看到了沈清对自己的讥嘲。
突然能想到沈清为何不急着弄死莫菲了,她这样一个睚眦必报的人留着莫菲只怕是想间接性恶心他,让他跟吃了苍蝇似的。
夜幕笼罩着别墅区,许言深空寂的眸子扫了一圈这个他曾几何时很熟悉的院子,在回首,视线如此苍凉。
“我想见见沈清,”这话,他是对老爷子说的。
他也知晓,沈氏集团现在是沈南风在掌管,而沈清多半时间呆在总统府,前些时日偶尔能在商场碰见,可近来,她的活动只在必须出席的宴会上。他想见沈清,迫切的想见。
可无能为力。
那密不透风的总统府岂是他想进就进的?
——总统府——
沈清午休之前尚且还未听见有客来访的消息,午休起来,佣人给她送水果上四楼起居室时短短提了一句;“许老爷子来了。”许老爷子是老爷子年轻时身旁的副官,偶尔出没总统府不算什么。
但就眼前的情势,在频繁出入是否先的有些打眼了?毕竟前几天还在莫家的宴会上出现过的人。
“来做什么?”伸手拿起一颗提子欲要往嘴里送的人浅声问道。
“好像是找老爷子下棋来了,”佣人答,也有些不敢确定。
沈清闻言,点了点头,没在言语。总统府占地广阔,沈清若是想下楼多的是方法不遇见她们。
但这日下午,佣人前脚离去,她后脚收到来自许言深的短信,简洁明了【能否见一面?】沈清看了眼,未回。
数秒之后第二条进来了【我在总统府,不耽误你很长时间】短信呈现在眼前,静看数十秒之后伸手拿起手机点击删除,喝了大半杯果汁才起身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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