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鞋子看了好一会儿,压着心里的那股子燥縢之火伸手砰的一声关上柜门,赤脚进屋。
陆家的人对待饮食起居近乎洁癖,一般情况下她的屋子里不该有男性拖鞋才对。
给秘书准备的?她身边的秘书都是女的。
给朋友准备的?陆槿言可从来不将朋友带到自己私人主宅来,那么,只有一种情况,便是她带男人回来了。望着男人一身得体工装却赤脚进屋,陆槿言站在门口通身气质不可察觉的寒了寒,扶着门的手缓缓捏紧,指尖泛白,骨节拱起,带着几分冷厉的怒意。
眼见彭宇自发走进餐室倒了两杯温水出来,陆槿言冷声轻嗤;“你倒是轻车熟路。”“恩、”男人端着水杯浅应,而后一杯水搁在茶几上,一杯水端在手里浅浅喝了口;“毕竟我曾经在这里住了那么长时间。”男人高大的身影窝进沙发里的那一刻,陆槿言的冷嘲热讽声紧随而来;“怎?别墅住不惯了,想到我这小窝里的换个新鲜?”男人面不改色,依旧是端着水杯窝在掌心;“随你怎么理解,反正我今日不管怎样都是错。”陆槿言冷嗤一声,伸手带上门,转身进厨房倒了杯开水,“难为您这么有自知之明。”一个商场女强人,一个政坛黑马。
一个冷厉,一个随意。
这二人搭在一起,算的上是以柔克刚了。
彭宇是柔,陆槿言是刚。
“我这么有自知之明你不是照样嫌弃?”玻璃杯里的热水冒着袅袅热气,彭宇后背靠在沙发上低眸望着杯子里的白开水浅声开口,话语落地带着些许轻嘲,也不知道这轻嘲是嘲笑自己还是嘲笑陆槿言。
而后者,端着杯子坐在餐桌上,双肘搁在桌面上捧着玻璃杯,亦是看着手中玻璃杯,不过是平视而已。她低声浅笑,未曾言语。
仅是端着水杯喝了口寡淡无味的白开水。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过去,暗夜中的客厅并未开大灯,仅是靠着厨房与过道上一盏暖黄的灯在提供着光亮。
片刻、安静的客厅里响起手机震动声,不是来自陆槿言。
自然是来自彭宇。
听闻震动声,她轻勾嘴角,透过厨房的玻璃门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伸手拿起手机看了眼,而后掐断,全程不过一两秒的功夫。
水中中的水由滚当变成了温凉,搁在掌心,不再那么烫手。
“怎么?不回家不怕人家多想?”
男人静默,未接话。
陆槿言在度开口;“毕竟人家是个孕妇,太疑神疑鬼小心对孩子不好。”话语落地,男人诧异的目光落在她后面,带着半分惊慌与惊恐。
似是没想到陆槿言会知晓此时。
更为曾想象过这些话语会从她口中说出来。
凉薄,太过凉薄。
一时间,昏暗的客厅静悄悄的似是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气氛安静的近乎诡异。
陆槿言的唇角始终擒着一抹似有似乎似笑非笑的笑容,感受着来自男人炽热的目光。
她想,若非她心理素质好,后背近乎要被男人盯出个洞来。
那日、那个女人登门入室“请”她吃饭,言谈举止之间无疑是在炫示她跟彭宇的关系,并且还将身怀六甲的喜讯告知她。
虽面庞看起来很平静,但语气之间难掩耀武扬威之气。思及此,陆槿言似是难以忍耐,一声冷笑轻嗤出来,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尤为刺耳。
随后,她听见后方有声响,在来,便是赤脚踩在地板上的声音。“生在陆家让你有异于常人的优越感,即便你知晓一切,也会笑看他人演戏,陆槿言,在你眼里我是不是特别犯贱?”
男人步伐停在离她三五米的地方,在度开口;“你是不是觉得我贱,我是个人渣,一边把别的女人搞怀孕,一边像个牛皮糖似的粘着你不放,还放下身段在你面前摇尾乞怜祈求你能给我一些薄爱?”彭宇的冷声质问在身后响起,陆槿言并未言语,一如往常多次一样,面对身后人的冷声质问,她选择沉默不言。
甚至是极力演译着薄情寡义、漠不关心,这八个字。
让身后男人无比心寒。
“看我像个跳梁小丑似的你很开心?”男人声响伴随这一声哗啦声,陆槿言手中温水洒了一身。
抬眸,撞上的是男人盛着怒火的眸子。
阴戾的眸光中泛着森冷怒意;“你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到头来却要怪罪我清冷寡义。”
“何为不可为而为之?你本就薄情寡义,何须我去怪?”男人压着一股子冷怒的嗓音怒斥陆槿言。
“你明知我把别的女人搞怀孕了却还无动于衷不闻不问,似是对待陌生人一样,陆槿言,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我俩十几岁认识到现在多少年了?”他问。“是不是我别的女人把孩子生下来抱到你面前你也权当没看见?”“难道不该吗?”她伸手欲要甩开擒住自己手腕的男人,未曾甩开,迎来的却是铺天盖地的吻。
正挣扎着,钳制她下巴的手突然之间松开,紧随而来的是呼啸的拳风。
待她反应过来时,屋子里的两个男人扭打成了一团。
交缠在一起的身姿近乎分不清你我。
陆景行本是铁血军人出生,又见彭宇欺负自家亲姐,下手自然是招招狠辣。
但彭宇能坐上副总统的位置又怎会没几分手段?何况他年轻时也是个混部队出来的。二人一时间扭打在一起不分上下,而陆槿言却始终保持被甩出去的姿势靠在一侧沙发上,二人从餐厅扭打到客厅都未曾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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