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陆景行的段位是不需应付他人的,但今日是尽是宾客,即便不喜,寒暄是有的。
陆先生举办这场宴会,目的有二。
其一:让众人知晓妻儿存在。
其二:联络商政感情。
陆景行上任后,一直忙于政绩,鲜少有举办宴会的时候,政界高管,各国首领,全球富商,宴会厅里的人随便拎出去一个都是能让旁人抖三抖的人物。
沈清一身白纱跟在陆景行身后,纤瘦的身子白纱拖地,大有几分月光仙子的味道。
宴会厅里来来回回,期间,陆景行去了趟洗手间,出来,撞见站在门口的沈唅。
往日里,她能客客气气喊这个身为一国总统的男人一声姐夫,但今日,似乎少了那股子装腔作势的礼貌。
千年老狐狸对上初出茅庐的小白兔,这组合,用碾压二字似乎有些不合适。
“耽误你几分钟。”沈唅开口,谈不上礼貌。
陆景行点了点头,算是客气,大抵是因为她姓沈;“你说。”
“你很自私,虽说你娶了沈清,但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你是强取豪夺的那一个,你以为你将我哥从首都赶走,就能安心了?我哥陪伴她走过人生最艰难困苦时刻,六岁相遇,如今二十又一年整,你能将他人赶走,但你能抹去那些年他们相拥取暖的事实?陆景行,你身为一国总统,也不过如此,半路插队的人有什么资格赶走陪着她走过人生低谷的人,论时间论爱情,你是第三者,被迫嫁给你之前,她爱的人依旧是我哥,不是你。”
沈唅心头窝着一口气,这口气,从沈南风满身风雨从首都回到江城开始就窝着了。
这次,沈清儿子周岁宴,按照道理来说,他是舅舅,应当出席。
但陆家给的请帖上却未曾落下他的名字,陆景行是个小气的人,小气到不给沈南风半分见到沈清的机会。
“我哥自诩没有越距半分,规规矩矩默默无闻的守在沈清身旁,不过是想看到她好而已,而你,却残忍无情的因为那些什么狗屁的过往剥脱了他这些所剩无几的余情,你娶了沈清,让她独守空房的时候我哥有的是机会,你们二人争吵不断的时候我哥有的是机会,但他端的是正人君子的姿态,不去破坏沈清的婚姻,不想让人闲言碎语她,你的爱是占有,我哥的爱是成全,论谁高尚,你怎能比得上我哥二十年来默默无闻的付出与陪伴?”“你至高无上,权势滔天,这一切,不过都是假象罢了。”
在沈唅看来,谁都不如沈南风爱沈清,他的爱才是切切实实的爱,而陆景行不过是想拥有罢了。
“你永远也抹不去我哥陪伴她二十年的事实,”这是沈唅最后的一句话。
她本还想说,但陆景行的一句话彻底将她撵杀在原地。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听你说完这番言论吗?”他问,面不改色。
而后在自问自答;“因为你是沈清名义上的妹妹,我给她面子。”
他最不喜的是旁人在他面前提起什么沈南风高亦安这些人物,这些人,
提起来是让他心塞的。
可偏生,沈唅在他眼前义正言辞的谈论这些。
讨他心烦。
陆景行阴沉的目光落在沈唅身上,仅是淡淡一撇,后者惊出一身冷汗。
陆景行这人,地狱阎王的名号不是白来的。
“成年人的感情,得不到就是没本事,你如今义正言辞的站我跟前同我说这些是想证明什么?不知晓的人还以为你再挑拨离间我与你姐姐之间的感情,怎?见不得我们好?还是心怀鬼胎?’”
沈唅对上陆景行,终归还是嫩了。
一句话,陆景行将罪名便扣她身上了,一国总统,说话总归是比平常人更有威慑力。
此时,沈唅站在原地,千言万语不得出。
小脸撇的通红。
陆景行似笑非笑的看了人一眼,而后转身离开了洗手间门口。
徒留沈唅一人站在原地一脸憋屈。
宴会厅,沈清同汉城白慎行浅聊。
“怎不见白太太?”
男人面上挂着一丝浅笑,继而道;“有孕在身,不好让她来回颠簸。”
沈清闻言,面上笑容浓浓;道了声恭喜,而后聊了些许商场上的事情。
商场之人,所有言谈举止之间都是带着利益色彩的,沈清尚未坐上这个位置时,不知晓陆槿言的谨言慎行是为何,现如今,彻底知晓,且深有体会。
作为一国经济命脉的掌控人,你随意说的某一句话可能会被这群万恶的喝人血的资本家来回拆解分析而后从中得出利益色彩。
沈清现如今同商场之人交谈,每一句话都再三斟酌。练就了一身谨言慎行的好本事。
全国的顶尖圈子说白了也就那么大,沈清与白慎行的交谈止在俞思齐的到来中。
她悠悠转身,眼见一群人朝她围过来,心中不喜,但面上表情却还是挂的端正。端的是国母姿态。身处段位越高,越是有应不完的酬。
她与陆景行二人都被团团围住,脱不开身。
她自认为自己不是个八面玲珑的总统夫人,也学不来那些笼络八方的本事,但唯独好在,她知晓其中利益关系,懂隐忍。
苏幕在位时,虽与陆琛感情不和,但总统府时常已各种名义举办大大小小宴会,以此在联络政商感情,所幸,陆琛的政治之道走的也较为轻松,最起码,身后有苏幕这个顶梁柱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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