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形消瘦,多年来被卫丽逼着跳舞、弹琴。
欣长的天鹅颈,修长的体态,即便是衣着普通,也难以让人移开眼帘。
“要走啦?”她问。
陆琛头一次在她跟前变成了少言少语的人,“恩”了一声。
“那你开车小心点,”她一手拿着空碗,额头布着一层薄汗。
依旧像小时候那般,疯跑完满身大汗。
他走进,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落在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上。
话语淡柔,“一身汗,走路慢点,性子别那么急躁。”
苏幕睁大眼睛望着他,稍有疑惑。
“我把我号码给你,南下小心点,有事给我打电话,”他再说。
这夜,苏幕目送他离开才转身进屋,她那疑惑的眸子啊!完全是没搞清楚东南西北。
进屋,苏军正从二楼下来,见她进来,沉稳开口:“南方近来动荡,你南下旅游的事情且搁搁。”
陆琛的话,她还是听进去了。
先前也确实是他考虑欠佳。
首都无数人在盯着他出错,这其中谁敢保证没有亡命之徒?
子女的人生安全,断然是不能拿去冒险的。
赌不起,也不敢赌。
“老苏,我要南下旅游的事情跟你说了好久了,明日我就要走了,你才跟我说不安全?”
“我虽然没心没肺,但你忽悠我的时候能不能用点心?”
“…………”苏军一阵无语。
他还是头一次见有人没心没肺的这么清明的。
确定是真没心没肺?
“我没说不让你去,只是让你搁搁,往后挪挪,暑假在家要是无聊,爸爸给你找个实习的地方。”
“我不……,”苏幕果断拒绝。
“我跟同学早在一个月前就说好了,你这会儿让我搁搁,不是教我出尔反尔?”
苏幕在维护自己利益时向来能说会道。
且还条条是理。哪里是哪个没心没肺的样子?
这夜陆琛回头总统府,陆颖正站在院子里接电话,见车开进来,自然知晓是陆琛,她特意放下手机同陆琛打招呼,后者却阴寒着一张脸进去。
那个年代,人们对于通讯知识的尚未普及到位,用的起手机的人,不多。
自然,科技也尚未完全发达。
即便她拿下手机捂着听筒,那侧的人也能听见她的话语声。
陆琛进屋子,陆翎正与何澜说些什么,见他进来,话语一顿,张嘴想言语,却见他扬长而去。
那满身的阴寒之气,分毫不掩饰。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院子里的陆颖也进来了,三人六目相对。
纷纷跟丈二的和尚似的摸不着头脑。
卧室内,陆琛正就着热风倚在阳台边儿上抽烟,陆翎推门而入,便见他略微颓废的撑在阳台上吞云吐雾,迈步进屋,随手带上门。
“为情所困还是一腔柔情不得出处?”
陆琛懒得回头,吸了口烟,倚在阳台上,沉闷道;“有何区别?”
“区别在于是你一个人在唱独角戏还是有人陪着你一起唱戏。”
陆琛没回应陆翎的话,他虽喜欢苏幕,可全程不都是自己在唱独角戏吗?
那个没心没肺的人会知晓他想她想的夜不能眠抓心挠肝的?
只怕是不知晓。
想想她那日说的话,就当是被猪啃了?
气的他好几天食欲不佳。
门外,何澜与陆颖趴在门口听墙角,半天过去了,也没听到一星半点儿。
次日清晨,苏幕踏上了南下的火车,临走前,卫丽拉着她的手不松,苏幕笑嘻嘻的看着亲妈,;“我走了你可高兴吧!没人跟你吵架,你会多活好几年。”
卫丽闻言,瞪了一眼人。
“你早点回来,外面注意安全,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把你在院子里喂得那些猫猫狗狗全拉到狗肉店去。”
苏幕:“、、、、、、、、、、、。”
一旁、苏钦听着这话,毫不留情的笑了,捧腹大笑之余,伸手捏了捏苏幕的脸蛋,妥妥的幸灾乐祸,这日,她一袭高马尾白色短袖牛仔裤,妥妥的学生模样。
她万分嫌弃的拍开苏钦的鬼爪子。
威胁道;“我在外面喂的那些猫猫狗狗要是少一只,你就做好天天被我纠缠的准备吧!”
苏钦:“、、、、、、、、、、、。”
果然人还是不能太嘚瑟。
苏幕走后,卫丽坐在车里回家,偷偷抹眼泪。
苏钦叹息了声,实在是不能理解母亲和妹妹的相处模式,在家天天吵架,这才走,就一个人偷偷抹眼泪了。
真是令人窒息的爱。
陆琛是知晓苏幕这日离开了,清晨的他驱车来到火车站,但并未就近送。
只是远远的,看见苏钦开着部队的大皮卡过来,随手提着她的行李包。
卫丽也来了,看着他们三人站在站台前说说笑笑。
有那么一瞬间,陆琛的心是颤的。
苏军的态度在一瞬间,成了他接近苏幕的绊脚石。
那是一种有苦难言的情绪。
一种尚未开始就被否定的感情。
出师未捷身先死。
埋了种子尚未发芽就被一场大雨给冲灭了。
偏偏最为令人心疼的,是全程只有他一人在自导自演的画着这场感情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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