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钦将苏幕扔在门口,告诉她进门沿着马路直走。
他随后停好车就来。
这日、苏幕跨步向前,没走几步便有一孩童送上一支红玫瑰,收到第一只,她只觉万分惊喜,那是一种被陌生人宠爱的感觉。
她只觉,今日的余晖格外好看。
这日北山公园主干道,稍显漫长。
她手中的鲜花从一只,越变越多。
沿路的人想来送来鲜花,并且送来祝福。
来自小孩的夸赞,来自长辈的祝福,来自同龄人的羡慕,苏幕在这日感受的淋漓尽致。
多年后,当自家儿子正捉摸着如何给妻子一场特殊的婚礼时,她想起这日,嘴角都是弯的。
生活固然是酸甜苦辣尽数上演,但有些东西,是你永远也不会忘记的。
有些回忆,放在心底,不去触碰便不会想起,若是触碰了。
难免会泛滥成灾。
她沿着主干道前行,路旁的人纷纷偷来目光,或欣赏,或羡慕,或祝福,亦或是看好戏的姿态。
苏幕无暇去思考其他。
她本是稳步前进的,然而、却停在了半路。
不再前行。
在经历过秦朝的疯狂追求之后,苏幕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许是她停驻的步伐太过漫长,有一八十多岁的老奶奶笑眯眯道;“姑娘、怎么不往前走了?”
苏幕望着在这位笑的一脸仁慈的老奶奶,有些畏畏缩缩道;“有点怕。”
确切来说,不是怕,是怂。
老奶奶笑道;“通往幸福的道路固然会有些漫长,但这些都不足为惧,生活很长,要善于去品尝它的美。”
这并非一句名言,但在多年之后,苏幕依然记着这句话。
通往幸福的道路固然有些漫长,但都不足为惧。
耄耋之年,她同陆琛坐在屋檐下晒着暖阳,同他说起这话时,稍有些感叹余生的味道。
“去吧!”老奶奶和蔼的面庞笑看着她。
身旁站着一位年岁相当的老爷爷。
苏幕浅笑嫣然,略微有些不好意思低头。
刹那间,晚霞成了她的装饰品。
这整条路上的人们,都被这个身穿鹅黄色长裙的女子给惊艳到了。
那是一种气质卓然的美感。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苏幕前行,手中的玫瑰花停留在了五十二这个数字。
越往里,是北山公园的喷泉广场。
此时,这个喷泉,正流淌出缓慢而动听的音乐。
路旁的路灯间隔亮起,忽明忽暗,让她看不清着音乐到底来自何方。
通往喷泉广场的干道路旁都铺满了红玫瑰花瓣。与当时来说,这是一场及其奢侈的求爱盛宴。
有人引领着她往喷泉广场中央而去。
外围,苏钦看着苏幕踏上那条精心设计好的道路,心里稍有些五味成杂。
这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他欣赏陆琛对苏幕的情谊,但也担忧天家之路并不好走。
陆琛的人生尚且还未开始。
他人生的征途依旧在继续。
但此时,他无疑是贪婪的那一个,他想立业,也想成家。
且成家的这个对象还是他妹妹。
他与父亲有着同样的想法,喜欢苏幕这辈子嫁一个普通人,不要大富大贵,更甚的是不需要他有何段位与成就。
能平平淡淡的过一生便好。
可她的出生,似乎并不允许她成为一个平常人。
这世间,为政也好,为军也罢。
都并非好道路。
多年后,当苏钦与陆琛二人比肩而立站在总统府阳台上拎着酒瓶喝酒时,他说;“早知如此,当初,我一定会想法设法阻止这场婚姻。”
而彼时,陆琛的心,是痛的。
喷泉广场中央远远的见一人影站着。
他站在中间,手中握着一把小提琴。
从苏幕踏上玫瑰花路开始,小提琴悠扬的音乐声便散开了。
她立在中间,感受着这场视觉与听觉的盛宴。
陆琛,无疑是长的好看的。
而他的琴,拉的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好。
恍然间,大灯亮起。
人们才看清楚,喷泉中央放着一架钢琴。
陆琛拉的,是苏幕喜欢的曲目。
而此时,眼前摆着的这架钢琴,成在她手中开始跳跃起来。
在旁人眼中,这是一场赏心悦目的求爱现场。
而身为好友的众人心中想的,却是这场关系的确定,会带来何种影响。
多年后,陶佳看着站在产科手术室门口毅然决然的苏幕,耐心规劝她。
“大人之间的错误你何苦让一个尚未成型的孩子来承担?我此生,永远都记得你与陆琛二人在北山公园喷泉广场中央合奏的模样,用天作之合,郎才女貌来形容都不为过,苏幕、你在想想,你们是真心相爱过的,孩子也是无辜的。”
你若问陶佳对于这二人之间感情有何话语要说,陶佳会说;一个眼瞎,一个没脑子,可谓是极配。
一曲贝多芬的c小调结束,苏幕掌心已经一片湿濡。
年少学琴时,陆琛曾问过苏幕,最讨厌谁,苏幕说;“一是我妈,二是贝多芬。”
陆琛笑问;“贝多芬怎么得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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