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已跌倒在地。
送进急救室,只听闻医生道了句伤口太深便忍不住昏了过去。
再度醒来,满城风雨,高亦安坐在床沿看着她,见她幽幽转醒,伸手调高床的位置,而后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插上吸管递到她嘴边。
口干舌燥解决之后,沈清清冷的眸子落在高亦安身上,意味不明道;“算不算工伤?”
高亦安不假思索点了点头;“算。”
“恩、”她浅应一声,而后靠在床上,清冷的眸子睨了他一眼道;“吴苏珊呢?”
“警察局,”他答。
“你干了什么?”外人面前,他绝不会多说什么,但他心理知晓,沈清最擅长的是如何将人逼至绝境。
“你觉得呢?”她反问、嘴角噙着冷笑。
“兔子急了也踹鹰,”吴苏珊不顾一切不择手段,为了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不悉付出一切。
她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了,而且愿意为之付出一切。
“然后?”她问,高亦安这话里有话。
“她说,只要放过她,苏董手上百分之十八的股份她可以帮忙,”高亦安说这话时,嘴边带着一丝丝欣赏。
似是觉得她勇气可嘉。
闻言,沈清懂了,缓缓点头。
“苏董手上的股份?这是你的事儿,我不插手,”笑谈,她不傻,不会傻兮兮的用自己
的血肉去为高亦安造嫁衣。
她与吴苏珊交易做成之后呢?
高亦安得有多省心?连应付苏子君那个女人都省了。
高亦安浅笑,就知晓会是如此结局。
沈清可不傻,她透彻着呢!
很久之前,她尚且是盛世一名普通员工,她的领导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将她拉下水,她多狠的心?明知最后结局却还愿意陪人演戏,最后关头一脚将人踹进了监狱,自己坐上了领导的位置。
事后,大家议论纷纷时,她在上任仪式中说过如此一段话;“从一开始,我就知晓他拉我下水是为何,我隐忍,一言不发,任由他坑我,但我傻吗?不傻,我匍匐在身侧,只为能离他更近,踹的时候更加狠历,每一只小猫都是未成型的豹子,不要试图欺凌她,不然,你付出意想不到的后果。”
她是如此清明。
如此透彻。
此时二人坐在病房里,气氛不轻不重,但也没有什么温度可言。
“不打算告知家里人?”他问,话语随意。
“你觉得呢?”她反问,语气中带着冷嘲。
语落,高亦安缓缓点头,不疾不徐削着手中苹果,切了一半递给沈清,另一半自己坐在
椅子上缓缓吃着。
他们二人的关系,叫人摸不透。
若说是为了利益,他们更像朋友,可若说是朋友,他们之间行得每一件事情全都被利益牵扯其中。
善恶难辨。
沈清接过,缓缓啃起手中苹果,不缓不慢,慢悠悠的,半边苹果下去,半小时之后,高亦安伸手,哗哗抽出床头柜上两张纸巾,低头擦拭着手中水果刀,看不清思绪,而后起身去了卫生间,洗了手出来,顺带拧了条毛巾,站在床沿递给沈清,她不言不语接过,擦拭过手,在递还给他。
如此平静,如此静谧。
可二人心里却是在思忖如何将这件事情利益最大化。
沈清很早之前就说过,她与高亦安太像了,骨子里的傲气,简直一模一样。
新闻放出去,吴苏珊必死无疑。
不放,他们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利益。
所以,如果想要将利益最大化,那么从一开始他们就要将舆论导向握在自己手中。
“苏董那百分之十八的股份你不要,自然会有人要,若落在他人手上,后果如何,想过没有?”高亦安浅缓的语气在不大的病房内响起,平淡,没有丝毫温度。
闻言,她挑眉;等着高亦安接下来的话语。
“五五分,”终究,他还是为利益做出了选择。
“三七分,”她冷笑。
见高亦安微微蹙眉,而后冷嘲一声继续道;“我不捱这一刀子,你觉得你能得到什么?”
两头野狼的交易,病房里流淌的空气都变成了火花。
闻言,高亦安笑了。
缓缓点头,“也对,那就……三七。”
半分犹豫,一分玩味,剩下半分?狡猾。
对、就是狡猾,沈清没看错。
仅凭吴苏珊一己之力能撼动苏董这颗大树吗?不能。
但是,身旁有一颗定时炸弹,为何不扔出去?
“果真,我俩都不是什么好人,”沈清笑,语气揶揄。
高亦安骏眉微提,点头道,“确实!”
瞧瞧,他们二人,明知晓对方不是什么好人却还愿意为了利益连在一起,放眼望去,能有几人能做到?
在高亦安眼中沈清不是什么好人,但她有脑子,有手段。
沈清眼中的高亦安亦不是什么好人,但他有脑子有手段。
最为主要的二人都知晓彼此的行事作风!
间隙,沈清道;“年后西北寺庙一和尚给了我一个平安符,让我佩戴七七四十九日方可保平安,你说,准不准?”
高亦安想,不言语。
殊不知,他们二人在病房算计某些人时,外界的这股邪风已经在开始酝酿。最初知晓此次事件的,必然是江城首富沈风临,当他满身怒火赶到医院时,见自家女儿斜靠在病床上,嘴角噙着冷笑与高亦安浅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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