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一生,果真是没有十全十美的人生。
沈清偶尔会想,她上辈子到底是挖了谁家祖坟,这辈子才会被现实如此折磨,如此不得两全,父亲与母亲不得两全,婚姻是事业不得两全,外人眼中最高的山峰都显现在她眼前,外人眼中不可攀登的沟壑都在她眼前,就好似她这辈子生来就是战胜妖魔鬼怪的,真真是好笑,太过好笑。
片刻只有,沈清撑着脑袋无奈言语道;“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挖人家祖坟了?所以这辈子总有见艰难险阻等着我去攀登。”
傍晚时分出门,直至深夜未见人归来,沁园那位男主人早已等的不耐,多次电话拨给徐涵问其行程,均被告知太太尚未出来。
男人虽有气,但隐忍有加,未将这股子气撒出来。
眼见时针走了一格又一格,他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直至十一点二十六分三十七秒,徐涵的车子才驶进沁园,二十七分十二秒,沈清才从车里下来进屋。
见陆先生候在屋内,进屋时仅是轻飘飘瞟了人一眼,并未有言语解释半分。
九月二日,陆先生启程回部队,临走时同沈清说道了近一个小时,可后者显然半句都未听进去,他走了便走了。
九月中旬,沈清入驻沈氏集团,沈风临借此召开大型会议,整个公司高层以及管理层悉数参加,霎时,江城炸开了锅,这年,江城所有娱乐八卦新闻悉数在围着沈家长女转,她从盛世副总到盛世副董,在到沈氏集团副董,别人花费了一生都走不到的路,她只花了半年,而这半年时间在外人眼里,过的飞快。
可唯独沈清知晓,这半年,她到底有多难熬。
九月十日,沈清入驻沈氏集团,任副董高位,一时间江城满城风雨刮得凶猛,报纸,新闻,头版头条悉数被她占领足足长达一个星期之久,各方人士点评此时沈清入驻沈氏集团寓意何为。
亦有人点评此时盛世集团将面临大灾难。
位高权重之人离开,而后猛然转身投入竞争对手怀抱,只怕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江城商场今年可谓是格外热闹。
而当事人似乎根本不将外界这些热闹放在眼里。
自上次陆景行离开沁园返回军区,夫妻二人一时间相对无言,每每电话联系多半是他在询问,她在回答,不远不近,似是又回到了起初刚结婚时的状态。
沈清不冷不热的性子落在陆景行心头之上,让他格外难受。
他每日电话必有人接,短信必有人回,但都不过是寥寥数语。
任命沈氏副董那日,高亦安送了她份大礼,原先盛世集团组员,从秘书到法务悉数被他打包遣送给自己,当组里七人出现在眼前时,沈清有片刻震楞,直至章宜问了嘴,覃喧才讪讪笑着开口;“高董把我们辞了,让我们收拾东西滚到沈氏来。”
彼时章宜想,这孩子是傻,被人炒鱿鱼了还这么高兴。
可另一方又是何等感谢他,沈清入驻沈氏集团看似是高位降临,沈南风与沈风临做后盾,可终究还是孤军奋战,如今,高亦安将她培养出的整个团队打包送回来,如虎添翼。
高亦安这人看似亦正亦邪,实则如说护着沈清,他最胜。
沈清离开盛世谁也未带走,但章宜必须带,不然对不住她这些年紧随自己一路奋斗。
晚间空闲时,沈清蹲在卫生间给高亦安发了条短信,但仅有两个字。
沈清自古有心狠手辣,冷面无情之称,入驻沈氏第一件事情便是将分到她手下所属部门开始一番整顿,而这些沈风临应允。
盛世与沈氏本身处在同一条线上,工作本质万变不离其宗。
整个九月,沈清工作繁忙,时常加班至一两点,晚间咖啡续了一杯又一杯,办公室成了她的落脚点,而章宜与组里人显然也好不到哪里去,离开旧的工作体系入驻新的工作体系,就算你学历能力在厉害,也要有一个过渡期,而沈清在这个过渡期一边过来还得一边熟识沈氏集团各种繁杂业务,一路走来,并不容易,偶尔,陆先生电话过来,她接起,说起来也只是寥寥数语便收了电话,晚间陆先生电话拨回沁园,若人回了,便好,若未归,他定然是要开始追责南茜,亦或是一个电话拨给沈清,旁敲侧击提醒她该回家了。
九月底,江城各大高校开始军训,陆景行所在军区担起重任,偶尔他工作闲暇时会下来往各大高校视察工作,一轮结束,回沁园时间稍早了些。
这日下午,陆先生归家时才将将四点半,原以为今日沈清又要逼近凌晨才会归来,却不想,
他回时,人在。
“先生,”南茜迈步过来接过他手中外套,轻唤了声。
“太太何时回的?”他问,话语轻柔。
“中午时分覃秘书送人回来的,说是太太有些不舒服……。,”南茜话语还未结束,只见陆先生跨大步过去,蹲在自家太太眼前低声柔情询问道;“阿幽,哪儿不舒服?”
原本靠坐在沙发上神色恹恹的沈清轻抬眼帘望了眼眼前人,未言语,再度将眼帘阖上。
见此,陆先生心头一颤,柔柔唤了句;“阿幽。”
“阿幽,不舒服要说出来才行,”熟识陆景行的人都知晓,他素来不会轻易与人低三下四说道什么,可面对自家爱人的冷漠,他除了放低身段祈求原谅似乎并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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