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晚餐,如同往常一样,沈风临浅说,她浅应。
唯一不同的是,今日一家人坐在一处,沈风临与沈清沈南风三人时不时聊及工作,私事,她不喜过多言语,倘若是公事,聊到一起去了,没有不说的道理,三人浅聊之际,一顿饭亦是吃的格外漫长。
晚间离去时,沈南风送她出门,二人站在院子里,迎着冬日寒风,他嗓音凉凉问道;“陆景行不在?”
“嗯、”她浅应,伸手拢了拢被寒风吹乱的头发。
男人闻言,静默了,未再有言语,只是下颌紧绷,看的出情绪不佳,良久之后才道,“似乎现在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男人望了她一眼,而后继续道,“沈清还是那个沈清,不会变。”
沈南风从小就知,反倒是她决定了的事情,千万头马都拉不回来。
所以,许多话语,多说无益。
此时的境况,也不适合多说,屋内坐着一个沈风临,那位长者,洞悉一切,却多年静默,未将窗户纸捅破。就单单是这点,他与沈清都得慎行。
年轻人的恩恩爱爱,在长辈眼里,或许没什么,或许他们洞悉一切,只是不愿点明而已。
沈风临便是后者,或许,他很早之前,就知晓自己与沈清那种朦胧的情愫,那种要爱不爱要恨不敢恨的情愫存在,可这么多年,他如同一个旁观者一样,静默的看着他们的恩怨纠缠。
看着他们如何在感情这条路上走的撕心裂肺,看着他们如何将对方撕得鲜血淋漓。
终究是不闻不问。
看似放松,实则但凡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沈风临并非放纵,而是想看看他们之间到底能如何,这么多年过去了,岁月轻转而下,他与沈清已成为成年人,如今她嫁为人妻,他们二者之间的种种情愫还在半空中蔓延,要放,不舍,要争,经不住岁月的考验,经不住流言蜚语的严刑拷打,经不起伦理常情的种种恶毒眼神。
沈清知道这一切吗?知道。
那日那场宴会,当沈风临出现在二人面前时,那种审视的眼神,那种好像洞悉一切的眼神足以让她震撼一生。在这个寒风刺骨的冬天夜晚圣诞节,寒风瑟瑟,北风呼呼的吹着。
沈家的中式庭院里放着两棵圣诞树,上面挂满了星星,闪闪发光,后来,沈南风说,那是沈唅清晨起来开始在忙碌着的事情,直至今日夜晚,才发挥到实质作用。
二人在院子里闲聊了一会儿,无意回眸,便见一楼落地窗处站了一个人影,是谁,心里已经知晓。
沈风临高大身影站在落地窗处一手拿着电话,一手端着茶杯,许是聊及什么高兴事,只见他哈哈大笑,异常愉悦。
临走时,沈清扫了眼角落处的圣诞树,将眸光收回,而后转身离去。
这方,落地窗前站着通电话的男人,见她转身离去,眼眸微微一紧,而后伸手挂了电话,不动声色转身进了屋子。黑色的迈巴赫行驶在街头,人来人往,车流川流不息,倘若你要问她,2010年的圣诞节有何不同之处?沈清大致想了想,应该是回了沈家,吃了顿饭,然后沿着拥堵的街头,一路慢慢的,朝沁园挪过去,速度不紧不慢,堵车的长龙避不可免,也无可奈何,刘飞开着车子,在拥挤的街头,一点一点的挪着。
后座,沈清将眸光投向窗外,只见一水儿的红屁股,这夜江城圣诞节多少人被堵在了路上,只觉归家无期。
隔壁那辆黑色大众,车窗半降,男人在前面开车,女人坐在后座,手里抱着一个一岁多到两岁的婴儿,小孩时不时在母亲怀里闹腾两下,时不时伸手扒车窗,片刻之后,倒在母亲怀里哇哇大哭起来,撕心裂肺,声音尤为震撼,即便是隔着车窗,即便是这辆迈巴赫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她依旧听见了。
前座男人回头安抚了两句,见效果不佳,便与妻子说了些什么,只见男人下车,小心翼翼的打开车门,让妻子下车,而后女人下车抱着小孩朝地铁入口而去。
沈清见此,心里一紧,而后按下车窗问男人。“你们堵在这里很久了?”
茂茂然的声音响起,让男人吓了一跳,然后转身,只见一面旁精致,气质绝佳的女人坐在豪车上询问他路况。
他呆了一秒回应道,“前面出了车祸,摩托车与货车相撞,一家三口当场毙命,交警还在处理当中,过什么洋节,堵塞交通不说还出人命,”男人没好气的吐槽了两句,面容愤愤,沈清听着心头一颤。男人虽未正面回答她堵了多长时间,但透露出来的消息,足以让其明白,这场堵车并非这么快就能疏通。
靠在后座微叹一声烦躁的很。
刘飞见此,问了嘴,“要不,太太坐地铁到下个路口,我让其他人过去接你,也好过一直堵在这里。”
这个方法应当是可行的,最起码刘飞如此想。
沈清思忖了一番,而后看了眼附近境况,才想到这里离她的清水湾,不过是两条马路之间的距离,于是,他对刘飞道,“晚间不堵车你开车回沁园,我今晚留宿清水湾就行。”
言罢,欲要推门下车,刘飞惊呼一声,“太太。”
她疑惑,望向他,只听后者颤颤巍巍道,“通了。”
车流通了,沈清看了眼,车流确实是通了。
刘飞见此,心理狠狠松了口气,当真是老天爷都帮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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