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始到现在_晴空蓝兮【完结】(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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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忍不住眼里带着笑,看着她的眼睛问:“过得好吗?”

  “还不错。”遥遥的火光之下,她笑得眉目舒展,告诉他自己是来旅游的。

  “一个人?”

  “嗯,背包自助游。”

  他没再说话。

  不远处的篝火晚会热闹非凡,阵阵欢笑和歌声飘过来,忽然听见她说:“……好饿。”语气低嚅,似乎十分委屈,就像个可怜的小孩子。

  结果到了市区找到餐馆,才知道她竟连晚饭都还没吃上。

  “一个人出来旅行,更要保证营养和睡眠,免得病倒在途中也没人照顾。”他坐在她对面,一边抽烟一边教给她基本常识。

  她不擅吃辣,滇菜口味又偏重,酸辣还带着微微的麻,让她忍不住停下来连灌了几大口饮料,然后才腾出工夫来应他:“其实这就算是毕业旅行了。我对这一带挺感兴趣的,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下次再想来,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你今年大学毕业了?”

  “是啊,不过我是本硕连读,所以苦日子还没到头。”

  “念的什么专业?”他似乎是被她孩子气的形容和表qíng逗笑了,在淡白的烟雾后面微微眯起眼睛问。

  “医科。”

  他愣了愣,才倾身将一截烟灰弹在烟灰缸里,淡淡地评价道:“救死扶伤,伟大的职业。”

  她点头承认:“这也是我的理想。”

  “不错。”他的语气很平淡,只因为想起自己所gān的行当,这样鲜明的对比,倒显然有些滑稽和讽刺。

  吃完饭后,才知道她当晚要住在一间民宿里。

  他只思索了片刻,便说:“晚上你跟我走。”

  她仿佛被吓了一跳,瞪着明亮的眼睛看他。

  他觉得好笑:“你在乱想什么?我是担心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走吧,我替你安排住的地方。”

  他姿态悠闲地往回走,很快就听见她跟上来的脚步声。

  其实民宿未必真的不安全。只不过,在这块土地上,大厅广众下她突然出现在他身边,早已不知被多少双眼睛盯上了。

  最后他在酒店里给她开了一间房,就在自己房间的隔壁。

  分手前将房卡jiāo给她,并嘱咐:“有事给我打电话。”

  她记下他的手机号码,挥挥手,愉快地道了晚安。

  第二天一早,他用房间电话将她叫醒,吃早餐的时候问她:“你接下来想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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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她也没有特定的计划,倒是想顺道去瑞丽转转。

  他听后觉得好笑,自己几天前刚从那边过来,但还是不动声色地说:“一起吧。”其实只是因为昨晚回房后接到的消息,似乎真的有人在伺机而动,而他不想拿她去冒险。

  这次西南之行,他带了自己的车队,十数辆改装路虎浩浩dàngdàng排成一字开在路上,看得她几乎目瞪口呆。

  “你到底是gān什么的?”

  “卖车的。”他这句玩笑说出口,就连前排副驾座上的陈南都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然后又立刻憋住笑,若无其事地转过脸去。

  “我不信。”她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侧过身冲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一些。

  天高云阔,白天的阳光很好,透过车窗毫无保留地洒在她身上,给乌黑的头发铺上一层淡淡的金铂。

  她的头发似乎比在台北时短了些,可依旧又顺又直,仿佛上好的丝缎。而她侧着身,背对着耀眼的光线,微抿着嘴角笑得有些俏皮。

  一如当年。

  在轻微晃动的车厢里,他看到她光滑漂亮的脸颊弧度,竟像是有些不真实似的。沉默了片刻,他才朝她的方向移了移,很随意地配合她的高度微微低下身。

  耳边擦过轻微的气息,带着一缕特殊的甜香,“你好像还欠我一次兜风和一顿甜品。”

  她的声音很低,显然是不想让前排的人听见。他顿了两秒才轻笑起来,也用同样压低的声音说:“我记得。”

  在台北的时候,她似乎坐机车兜风上了瘾。明明平时看着如此乖巧的一个女孩子,却偏偏对这种行为产生了极大的热qíng。

  每回夜里兜完风,他便带她去一家路边的老牌甜品店,吃上一碗再送她回去。

  通常也不只是他和她,还有他的一帮弟兄们,各自带着女伴。其实就只有她与这个圈子格格不入。在台北不到一年,她就成了校花,加上成绩优异,体育文艺又都拔尖,简直就是那种最标准的好学生,与这帮穿皮裙染头发打七八个耳朵的女生自然不是一类。

  可她偏又混得如鱼得水,和大家称兄道弟,相处得十分融洽。

  不过,最后一次集体活动,他却慡约了。

  他离开台北的时候很突然,几乎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这么走了。

  他没想到她还记得,这中间明明已经隔了五六年。

  就像他也没想到,当时间在那次西南之旅过后又滑过了五六个年头之后,自己对往事却依然还是记得这样清楚。

  当谢长云推开门进来的时候,桌上的数瓶洋酒都已经空了。

  沈池微眯着眼,坐着没动,只是很随意地抬了抬手指,招呼他:“坐。”又笑道:“听说你前阵子不在国内。”

  “昨天刚回来。”谢长云坐下来,解了袖扣,将衬衫袖子随意挽起来,显然是已经将客人送走了,所以才会如此放松下来。

  旁边已有沈池的人倒了半杯酒递过来,叫道:“五哥。”

  谢长云在谢家排行老五。

  他家家族大,堂兄弟姐妹算在一起至少也有二三十号人,又都是“长”字辈,叫名字反倒不如叫排行来得简便。于是从小到大,相熟的朋友几乎都没有称呼他大名的习惯,沈池手底下的人随沈池,见面一律恭敬地喊一声“五哥。”

  送走了客人,谢长云也悠哉下来,让经理把自己存的酒拿过来,就坐在这个包厢里一直混到凌晨。

  最后出门的时候,似乎大家都有些醉了。沈池的脚步略微有些不稳,走出没两步就被一双手给轻轻扶住。

  他侧头看了一眼,是那个整晚都坐在旁边的细眉细眼的女孩。

  “沈先生,您小心。”依旧是细细的声音。

  他盯了她两秒,才抽出手臂来,拍拍谢长云的肩说:“路上慢点。”

  谢家的司机开着车先下山,车灯在蜿蜒的山道上忽闪两下,很快就驶远了。

  沈池半躺在车厢后座,等车子启动,才叫了声:“陈南。”

  陈南连忙答应,同时从副驾座上转过头,还以为他有什么需要,结果却只见他微闭着眼睛,慢悠悠地问了句:“看过花木兰没有?”

  这个问题问得有些莫名其妙。

  陈南怀疑自己是不是喝得太多所以听错了,正犹豫着要不要回答,就听沈池继续低声说:“是好莱坞的动画片,花木兰。……刚才坐在我旁边那个女孩,长得还真是像。”

  陈南仔细想了想,倒真没怎么注意那位姓陈的“本家”,不过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来:“以前我帮嫂子买过挺多动画片原版碟,也许家里还真有这一部呢。”

  他怀疑沈池也在家里看过,不然他平时哪有机会接触这种东西?

  沈池这回没再说话,只是若有若无地低低“嗯”了声。

  其实陈南晚上也喝了不少酒,脑筋不比平常灵光,平时在沈池面前提到承影是个不大不小的忌讳,兄弟几个都尽量避免此类话题,可是他今晚舌头微微打结,就连思维都似乎结在一块儿了,自然顾忌不到这个,顺口说完了仍旧没察觉。

  过了好一会儿,他见沈池一直不说话,才又问:“哥,要喝点水么?”

  沈池维持着半躺半靠的姿势没动,依旧闭着眼睛,声音有些低哑地吩咐:“车窗开起来。”

  其实外头还下着雨,车窗降到一半,雨水就夹杂在风里一下子全都飘了进来。陈南怕他着凉,从座椅下拿了常备的薄毯,下了车绕到后座,探身进去给他盖上。

  他倒是一动不动,呼吸有点沉,看样子像是真的醉了。

  到了家里,阿姨迎上来,沈池反倒像是清醒过来了似的,大步上了楼。

  主人房是个大套间,外头起居室的墙角亮着一排夜灯,主卧室里却是黑漆漆一片,他在卧室门口犹豫了一下,才终于推门走进去。

  借着极淡的一点光亮,可以看见大chuáng上那个侧身微蜷着的身影,从姿态来看,应该是背对着他常睡的那一侧的。

  他就这么站在卧室中央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才开始动手脱掉衣服和长裤。

  淋浴的冷水激打在皮肤上,与被酒jīng灼烧着的滚烫血液相抵触,换来一种微妙但又不太舒服的感觉。他晚上没吃饭,又喝了许多酒,此时只觉得胃里空得难受,糙糙冲完澡,头发只随意擦了两下便扔开浴巾走出去。

  这一番动静其实不算太小,但chuáng上的女人似乎根本没有被他吵醒,进来时她是什么姿势,现在依旧是。

  现在是凌晨两点四十五分,她的作息早已与他不同了。

  面对面的时间少,说话jiāo谈的机会更是少。

  他走到chuáng边,手掌扶在她有些单薄的肩头,将她轻轻地扳了过来。

  果然,他只刚刚碰到她,她的身体便僵硬了一下。

  她醒着,或许一直都醒着。

  只是装睡罢了。

  黑暗里谁都没说话,但承影已经不得不睁开眼睛了。

  这才发现他离得很近,近到一种几乎危险的距离。他的身上是清凉的淋浴液的味道,可是呼吸间却有淡淡的烟糙和酒jīng味。

  她下意识地皱起眉头想要偏过脸去,可是下一秒就被他qiáng硬地扣住了下巴。

  还来不及出声,温热的唇便已经压了下来。

  一瞬间,她有些怔忡,或许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又或许,仅仅是因为这过于熟悉的气息。

  身体的反应最原始,也最诚实,从来都不会说谎。她熟悉他的气息,早已经深入骨髓,可又偏偏因为这两年长期的疏远,而令她有点恍惚。

  黑暗中,他就单腿半跪在chuáng沿,一只手压住她的肩,另一只手则扶着她的脸。她不自觉地伸手去抵,却碰到他赤luǒ而又肌肤微凉的胸口。

  她像是触电般的,只在上面停留了一秒便下意识地缩回手,继而改成用腿去挡。

  他虽喝了酒,但力道仍旧控制得极好,在她有所动作之前就已经用自己的腿压住了她的膝关节,不疼,却令她连动一动都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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