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娇纵_兜兜麽【完结】(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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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可怕是留下一段腰窝,深深内扣,再凸起一段后臀,呃……可惜让绸裤挡个gān净。

  等等,她缘何要用可惜一词?

  忍不得了!她伸出手,想要碰一碰那一汪下凹的腰背。

  只差毫厘,他突然发问,“想什么呢?”

  想你呀——

  她不敢答。缩回了手,两只手紧紧握住告诫自己要克制,要矜持,时时刻刻谨记她的身份与她该有的仪容,可是……真的好想摸一下……

  她挣扎着,满脑袋线头,随口敷衍道:“二爷,您背上这只哈巴狗刺得挺好啊,栩栩如生的……”

  “那是láng!”他坐起身,狠狠瞪她,“顾云意,你他妈找死呢!”

  云意愣在当下,看着他怒意横生的脸,很想令他转过身去,留给她一张luǒ背就好。

  “呵呵……láng啊……我当然知道是láng啦,我这不是跟二爷开开玩笑,活跃活跃气氛嘛。láng,láng好!比哈巴狗能耐多了!”

  “爷迟早让你气死!”陆晋望着帐顶,心生绝望。

  她过意不去,想要岔开话题,“那……二爷为何刺的是láng呢?我听冯宝说,那些个武将大多都刺个龙啊虎啊的,要么就刺jīng忠报国嘛,láng倒是少见。”

  陆晋道:“蒙人以láng为尊。”

  云意想了想,问:“二爷看起来不像是蒙人。”

  “外祖自北方罗刹国来,与蒙人并居,我身上……算了……”

  他yù言又止,云意遂知其意,柔软了语调,轻声道来,“我母妃贺兰氏原也算不上汉人。此姓出自古氏北方鲜卑族,居于贺兰山下的鲜卑人,以山名为氏,故此绵延百年。又经孝文帝以汉姓代胡姓,故今贺兰氏为稀姓。因而说……就是堂堂坤仪公主,也并非正经汉人,天下胡汉之争着实可笑。不过当年我厉害得很,谁也没胆量拿这个欺负我。”

  “如何厉害?”

  “有一回太子哥哥笑我是胡人蛮夷,我气不过,抓着手上的九连环就磕他脑袋。”

  陆晋侧过身,颇有兴致,“没挨罚?”

  “没呢,我找父皇哭了好一会儿。太子来的时候,话都没说出口,就让领回去抄书了。”回忆往昔,记得的都是快乐,回味的全然是心酸。她笑着笑着,莫名落下泪来。一滴滴伴着上扬的嘴角、笑意未散的眼眸,无声中已讲完一段伤心旧事。

  男人温暖粗糙的指腹抚过她面颊,拨开一滴咸涩的泪。他问她,“哭什么?”

  她便笑,“我想着我那大胖子哥哥还欠我个蒙古厨子呢,我的烤全羊,到现在还没着落。”

  “明日给你现找一个,等过了孝期立马就能吃上。还想要什么?跟爷说。”

  云意便掰着指头数起来,“想吃香菇面筋、鼎湖上素、jú花豆皮、三色银钩、八宝糖菜,还有……火烧赤壁山珍献寿、清蒸冬瓜蛊罗汉上素……”

  她背起菜名如数家珍,眼睛里透出一股不谙世事的天真快乐,陆晋看着有些痴,忽而问:“你猜爷想吃什么?”

  “二爷想吃什么?”她当真停下,水汪汪的眸子望过来,粼粼波光里映的都是他的影。

  “爷想吃你——”

  他甚至不必起身,只需捧住她后脑往身前一送,便能重重地吻上她的唇。紧挨的唇齿间,他带着一股难以探寻的狠戾,粗bào地碾压她,纠缠她,一步步侵蚀她的心,立志要将她脑中所有与他无关的记忆都清除。

  她必将属于他,就在此刻,就在她被侵入时,喉中溢出娇软嘤呤,bī得他几yù疯狂。滚烫的舌头追着她的,从里到外一一扫过,却始终不能满足。大手压在她脑后,按着她不断往自己唇上送,又是咬,又是吮。直到呼吸迷乱,他胸膛起伏不能自已,她双颊酡红似酒醉微醺。

  他望着眼前被他吻得水亮嫣红的唇,哑着嗓子说:“爷为了你,忍得浑身都痛。”

  云意低眉顺目,“我身上还有重孝。”

  “爷等不了三年。”

  “即便是普通人家的姑娘,也少不得三媒六聘。”

  陆晋身上仍有余火未消,掌心贴着她后颈,缓缓地揉。

  男人尝够了甜头,便也不似先前着急,能耐着xing子与她慢慢说话。“想要什么?”

  云意抬起下颌,眼底含qíng,脉脉似山涧水、天边云。

  勾一勾唇角,整间屋都亮起来,“二爷取下李得胜项上人头,天涯海角,我都随你去。”

  她只说跟着他,对于名分地位一个字不提,或许是她已看透,求不来,便连奢望都不必。

  陆晋轻轻摩挲她嘴唇,目光炙热,“你放心……”

  让她放心去等,还是放心他呢?

  一切都是不定数。

  这一夜他宿在厢房,次日一早就要赶回军营。云意也起得早,招呼两声,留他一同在花厅里用早饭。

  她近日胃口不大好,吃的不多,红豆粥舀上两勺便搁了碗,静静看他一眨眼吃下一只奶馒头,说不上láng吞虎咽,可也不算好。“二爷身上有伤,切记不能沾酒,若是桌上有辛辣之物,也尽量少食,万一到了战场还有不妥,那可不好办。”

  “唔——”态度称得上敷衍。

  云意不甚在意,自顾自说下去,“二爷平日在军营都吃些什么?”

  “灶头上做什么吃什么,不讲究那些。”

  “药还是要吃的。”

  “挨这么几下,还要吃什么药?麻烦!”陆晋接过丫鬟红杏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起身要走,“你安心住着,晚些时候让子通给你找个南方厨子。”

  “二爷有心了。”她起身相送,“不过一早我都jiāo代过乔东来,让他守着二爷吃药,要是漏了、少了,回头我让二爷打他板子。”

  陆晋道:“他一个奴才,还敢管主子的事?”

  云意将红杏手里的披风接过来,递给陆晋,“身体是自己的,二爷还是小孩子呢,药也不肯吃,难不成回回都要哄?”

  陆晋鼻子里哼哼一声,沉着脸去了。

  天高的云淡,正是初夏好时节。

  云意站在院中一阵恍惚,忆及闺中岁月,从前以为这辈子做不来的事qíng,如今竟能gān得有模有样。老话说得好,人活于世,没有不低头的。

  她低头了,亦不知前路几何。

  傍晚曲鹤鸣上门来,白衣巾帽,自恃风流。见了面,一开口就没好事,吩咐汤圆,“给你们主子收拾收拾,把主屋让出来,给程姑娘腾地方。”

  汤圆呆了一呆,打了个手势问他,收拾出来的东西要搬去哪里。

  曲鹤鸣道:“都挪去西厢房,傻站着gān什么,快去。”再向内走,他不愿入佛堂见她供奉之人,便只在门外说话,“都听见了吧,赶紧的,自己的东西自己收拾。”

  云意来时也未带行囊,身无长物,要带的只有父母牌位与一本经书。她跪在蒲团上,手中拨着小叶紫檀十八子佛珠,念完最后一段经文。

  走出佛堂,她一身白衣,素净至极。

  又瘦了……

  曲鹤鸣忽然间心起晦涩,自初见那一日起,他仿佛在守候一朵花的凋零。

  而她仍作无恙,笑笑说:“程姑娘是谁?好看么?”

  他面无表qíng,答道:“名动西北的花魁娘子程了了,你猜如何?”

  她一时发愁,随即释然,“看在程姑娘长得好看的份上,挪就挪啦,横竖也不是我的地方。”

  ☆、第29章 枯井

  第二十九章相思

  天黑时一顶小轿入府,随行的人与物都称不上多,也就一个丫鬟,一担木箱。衬不上曲鹤鸣责令她腾地方的凶悍气势。

  云意隔着海棠花与程了了初见,心念婀娜一词有了鲜活释意。她袅袅婷婷走来,施施然行过一礼。云意便觉着一脚踏进海棠花海中,幽幽然四周围都是香气。

  “妾了了,见过夫人。”

  嗓子也是灵的,若huáng鹂清啼。

  但她不是夫人,眼神扫过曲鹤鸣,不知他们打的什么主意,不好贸然否认,只能装个糊涂样子,点点头,“好好好——”

  像个老将军点阅士兵。

  程了了却像是见惯了的,比她还会讲场面话,“往后妾与夫人便能常在一块做伴了。”说话间就要来拉云意的手,让曲鹤鸣咳嗽一声,打了岔。

  云意摸摸发髻,纳闷想,她确实是梳的双环髻,明眼人一看见知道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难不成……汤圆骗我?

  目光像刀子一样she向汤圆。汤圆退一步,感觉很无辜。

  曲鹤鸣也觉尴尬,清了清嗓子,开口道:“程姑娘舟车劳顿想必累得很,还是早些休息为好。我等就……不打扰了……”斜着眼睛看云意,咬牙切齿“到底走不走啊你,傻登登看着比男人还急色”。

  云意回瞪他,同程了了笑一笑,便径自往后院去。

  曲鹤鸣朝程了了抱拳,快步跟上。一面走一面絮絮叨叨,“哎……哎……我说你,顾云意,你就不能走慢点儿啊你,步步生莲你听过没有?你这走路都带风了,不怕闪着腰啊?”

  云意停步,在碧山亭里同他争辩,“你管得着么你?婆婆妈妈啰啰嗦嗦没完没了。”

  “行啊顾云意,叠字说的不错,看得出来小时候念过两年书。”

  “什么顾云意顾云意的,你再叫大点儿声,喊得隔壁都听见,打更的人还没来呢,王府的侍卫就都赶来拿人了。”

  她稍稍侧着身子,留一片单薄侧影落进他眼里。头上只剩一只碧玉簪,衬得面如雪,发似墨,古人说绿鬓如云,大致如此。

  他脑中闪过一丝懊恼,不知为何昏了头要追着她闹到后院。

  他竟然不能自控,眼看着又要说后悔的话,却全然不能阻止,不知何时成了个没脑子的疯人。

  “程姑娘心地好,又和二爷是旧识,你可别欺负人家。”

  “我欺负她?”她简直要被曲鹤鸣气到无话,“我如今这个样子,旁人不来欺我已是幸运,我打哪儿来的本事去欺负旁人?”

  她一跺脚,气呼呼跑回窄小bī仄的西厢房。

  曲鹤鸣仍留在亭中,好天色已晚,谁也看不清他。他似乎长吁一口气,回想起昨夜二爷在酒桌上一句玩笑,“女人再好,也就是个玩意儿。”不知怎的,陡然间恨起来,一拳砸在红漆立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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