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她想起他的脸,俊朗的、粗犷的、充满野xing的,也曾经有夜深人静时安慰她别再掉泪的温柔,或者是在小宅院里圈养她的高傲与自大。
哪一个,都不像现在,他的弓与箭都指向她。
没有分毫犹豫。
耳边传来利刃破空的呼啸,快而准,她甚至没来得及思考,只觉得一阵凉意透心,箭已然埋入血ròu,扎进腿骨,她应声倒地,两只手茫然无措地抠着石头满布的地面,划得手腕手背四处是血。
而箭尾处连着纤细而坚韧的绳索,他收紧绳索赶马向后,她便只能在锥心刺骨的痛楚中不能自主地后退。
“云意!”这是贺兰钰的惊呼,难得他终于不带着浅浅的嘲笑喊她“六斤”。
他冲上前,拉住她双手。安慰道:“别怕,别怕,表哥救你。”
一个眼神,就有死士提刀上前,要将绳索砍断。同时陆晋弯弓,第二箭对着贺兰钰,这四周荒芜一物,避无可避。
云意别无选择,唯有奋力向前,一把抱住贺兰钰,挡在他身前。颤声道:“贺兰钰你听着,他不会要我的命,我留下至多就是多养几天,没什么大不了。你不同,你必须走,你绝不能落到西北军手里!”
“表哥说过要带你走,就一定带你走,让开!且让我会一会这蒙古鞑子!”他不答应,即便眼前齐颜卫五百人齐装满员,他身边只有不到三十死士,也要推开她,去摸腰间佩剑,一心要与陆晋决生死。无奈她在绝望与疼痛中生出一股莫名的力量,牢牢横在他身前,誓死不让。“你知道我一向聪明,必定能想到办法再回江北找你。我求你了,表哥,走吧……你为我舍命,教我如何有颜面去见外祖!”
“你让开!男人的事qíng用不着你来cao心。”
云意见劝他不住,转而看周围死士,与头领说:“他要的只我一个,你若还不快走,不但你的xing命保不住,你主子的命也要舍在这里。孰轻孰重,自己掂量,你看清楚,前头的人还能撑多久?还有什么时间由得你苦思苦想!”
那人刚毅果决,一个手刀打晕了贺兰钰,扛上肩膀就往船上去。
身后,陆晋见云意孤身留在码头,亦放下弓,任他们上船逃窜。等到江面平静,秋水澜漪,才点亮火把,将这如诗如画的风景收进眼底。
他轻夹马腹,牵引着其格其一步步慢悠悠向她走来。
已是掌中物,又何须心急,自然是慢慢来。
马蹄踏在散乱的石头上,蹬蹬地响,在这样沉默得令人窒息的夜里,显得突兀而诡异。马蹄声越来越近,敲在耳边,似丧钟催命。
最终她听见马儿响鼻,辫子被扯起来,是其格其又开始吃她头发。
可惜这一回,再没力气骂它“畜生类主”。
天空积攒着厚厚的云,今夜又有大雨。
她的血似乎流了一地,小腿上湿湿黏黏,身上也一阵阵发冷。她俯趴在地,láng狈不堪,他横坐于马上,垂目俯视。
久久,无人发声。
其格其嚼完一只,觉得不甚好吃,又去啃另一只辫。
雨到底什么时候来?
陆晋问:“真以为爷舍不得杀你?”
身体是虚幻的,血是冷的,她渐渐陷落于无底的梦境里。
☆、第40章 折磨
四十章折磨
云意是被疼醒的,一路被挂在马上,颠来倒去的,险些将夜里囫囵吞进肚的半个冷包子都颠出喉咙。身上一遭冷一遭热,反反复复jiāo替,没完没了地折磨。
而后走过黑漆漆小道,不晓得是星月出山巅,还是灯火亦倾城,隔着厚重的眼皮,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一阵光的耀目,遍地都是雪白。
疼——不能抑制。
她成了砧板上半死的银鱼,被一根长钉钉住鱼尾,再也动弹不得。她喊,“嬷嬷,嬷嬷,我太疼了……嬷嬷救我……”
到生死关头,喊的也不是娘亲,是嬷嬷。
然而天下之大,谁又能力挽狂澜领她逃脱苦海?
最终只得靠自己,疼醒了,睁开眼,樱糙色的chuáng帐上绣满了并蒂莲,六柱chuáng又jīng又巧,她迷迷糊糊看见一个白色的影,是个鹤发jī皮的老头儿按住她右腿伤处,拿刀割开了皮ròu,企图在兹兹冒血的伤口内挑出银白锋利的箭簇。
她呆了一呆,疼痛再一次席卷,甚至不知道疼在何处,已然被bī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下意识地蹬腿,想要甩开令她疼到无法忍受的刀锋,然而身边仿佛有无数只手,将她死死按住,一动也不能动。
“嬷嬷……我疼啊……我真的疼……让我死了吧,死了吧!”再哭着喊,撕心裂肺,听得小药童都红了眼。但他身后的陆晋依旧无动于衷,环住她身体的手臂,未见丝毫松动,任她似一尾将死的鱼儿挺动摇摆,他至始至终面沉如水,没有怜惜,也没有心疼。如同杖责麾下逃兵,要杀一儆百,更要破了她的胆,令她永不再犯。
刀划得深了,皮ròu拨开,筋骨都在眼前。军医的刀快,一个起,一个撬,扎进了腿骨的箭簇终于松了口,离开她虚弱无力的身体。
雪白箭簇磨得通亮,其中一侧还刻着齐颜卫的蒙文徽印。
剩下的都是收尾工作,原本似无暇白玉一样的身体被破开一道狰狞的口,疮疤上了药,扎上纱布,老军医手上的血也都洗净,留下chuáng上一个仿佛已无声息的云意。
天与地都静下来,她的呼吸从急喘到平静。疼痛未减,但不必承受再一轮的割ròu之苦,已是老天恩赐。
至于她背后依靠的人,就是有再多的愤怒,再多的厌恶,也无力反抗。
她舔了舔上下唇,都已经gān得起皮,她实在是渴,捏着一把破锣嗓子同陆晋说:“给我倒杯水,要温的——”
陆晋不动,她索xing闭上眼,“行啊,不喝就不喝,索xing死了gān净。”
环住她的手臂瞬时紧绷,她能从身体接触中感受到他的怒气,但那又如何?她眼下再没有虚与委蛇的兴致,凡是一击未中,再攻无望,她决意破罐破摔,快刀对乱麻。
等上少许,仍是陆晋低头,叫来个十二三岁嫩生生的小丫鬟,给云意倒了水端到嘴边。她就着丫鬟的手,饮下这杯温热的水。过后仍闭着眼睛,讥诮道:“这是哪一家的小姐闺房,又是哪来的粗苯丫鬟,就这么见了我,不怕又走漏了风声?”
他的手穿过她纤细的腰肢,玩闹似的拨弄着她苍白冰冷的手指,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两军对峙前佯装出的漫不经心,“怕什么?一把火烧了就是。”
云意道:“真真是心狠手辣。”
“成大事者莫不如此,公主难道不比末将清楚?”
“原来你还知道,谁是主,谁是仆。上下尊卑有别,他日秋后清算,定要你千万倍偿还。”
“哦?听起来,你倒是恨不能三千六百刀菜市口活刮了爷。”他莫名地歪嘴笑,捧起她的手送到嘴边,一个个慢慢亲吻她指尖,尔后眯起眼,像是余怒未消,又像是享用过后的满足,“真是个láng心狗肺的小玩意儿。”
云意最听不得这几个字,休息一阵存着一口气,也要反手往他脸上抓。他猝不及防,让她尖利的指甲一抓,在嘴角留下两处血红的印子。
这一下云意的腕子也被他拿住了,反锁在身后。他嘶嘶称叹,“蚍蜉撼树,何必如此?”
云意反唇相讥,“哪一个是蚍蜉,哪一个是树?真真狂妄小儿!”
说话间一口气提不上来,整个人都颓败下去,就好似一朵怒放的花在瞬息之间枯萎凋败。她面色惨白,双唇乌青,额上还有一层未gān的汗,被风chuī冷了,将额角碎发都黏成纠结的一缕一缕。
谈不上美好,更谈不上娇艳,与初见时光彩照人的顾云意有着天壤之别。而他却在眼前苍白而寡淡的景象中突然间兴奋起来。他更中意现在这个内心充满愤怒却又无力反抗的她,像碧潭里含苞的莲,小心翼翼却终究被风雨打碎,一片片落了,随水四散。
他换个姿势,将她横放在膝头,方便他稍稍低头,便可去尝她一双柔软又脆弱的唇。胭脂色褪尽,只余下失血过后的乌青。可他如同品着世间美酒,舌尖一点点往内,挑动她,撩拨她,进而吞食她。
又带着对她逃跑的愤怒,于是越发的狠,肆意地凌nüè,吮得她舌尖发疼,再放开来一寸寸向下,拨开了衣襟,露出一大片莹白的肌肤,每一段都被他的唇舌膜拜,最终一口咬在她锁骨处,留下一对见血的牙印。
期间她不断挣扎,骂他“疯子”“放肆”立誓要将其“千刀万剐”,但他恍若未闻,他沉浸在少女芬芳迷离的毒液里,就在他发了狠劲咬她锁骨时,早已经“死”过一回。
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一双眼望过来,寒星似的眼眸里尽是迷恋。男人粗糙温暖的手指拂过额前,拨开湿黏的乱发,他抵着她额头,一近一远地吻着她的唇,仿佛仍有余韵未消,再看一眼,再吻过一遭,又要翻天覆地海cháo翻覆,迟早要死在她身上。
他的指腹拨弄着她的唇,他弯起嘴角眼神明亮,笑起来就像是刚吃饱的孩子,感叹说:“真美——”
云意正要反驳,就被他的食指点住唇风,男人呼出的热气带着粗犷又野xing的药力,勾的人无法动弹,“嘘——”他不许她说话,不许她破坏这一刻于他而言的美妙奇景,“乖,听话。”
她含着泪,张开嘴,恨恨咬他食指。
陆晋却开心极了,任她咬出一口鲜血的铁锈味儿。再趁着她晃神的档口,把手指伸进她口中,来来回回勾着她湿软的小舌头,还要问:“好吃么?爷这里还有更好的,公主尝尝?”
无穷无尽的羞rǔ,她的尊严被他踩在鞋底,一点点碾成米分末。现如今不再多想,只求速死。
忽然间天旋地转,他翻过身,将她压在绣chuáng之上。男人宽大壮实的身体似一片巨大yīn云将她牢牢拢住,她闭上眼,拒绝与他相对。
三更天,万物寂寥。
陆晋不疾不徐,粗糙的手指自她敞开的衣襟向下,打着圈儿慢慢勾上她的猪头三,逗得女儿家嫣红娇嫩的猪头三立时紧缩起来,他闷声笑,一把握住了柔软丰盈的猪头ròu,感受着滑腻腻的触感,不得不满足,不得不喟叹,眼前这对猪头ròu比他尝过的任何一人都要好。不愧是皇家养出来的姑娘,这一身皮囊,已可称是价值连城。
“为什么跑?爷对你不好么?忘恩负义的小东西。”他反反复复揉搓着手中一团猪头ròu,如此弹滑丰盈的触感,哪个男人能舍得放开?除非是老阉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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