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爷爷,她是我妈妈。」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任竞翔已经大声地宣布出来,语气里的得意明显到不行。
「妈妈?」这回连见多识广的陆云龙都有点吃惊,毕竟,他太了解任昊东这孩子,冷qíng冷xing,跟女人牵扯在一起,遗有了孩子,已经算是奇迹了,没想到居然还会将孩子的妈妈带在身边,前来出席他的寿宴,这可是代表了很多的涵义。
「嗯,我的妈妈。」抱住母亲的手臂,任竞翔开心极了,终于他也有妈妈了,跟小修、小睿一样都有妈妈了,好开心。
「昊东,这是怎么回事?」
「爷爷!」老实不了多久的陆致修终于不耐烦了,闹起了脾气。
「我的乖孙,怎么了?」陆云龙紧张地连忙问道。
「我不要待在这里。」他一把拉起任竞翔的手,「我带你去看我新战车。」任竞翔喜欢枪,而陆致修则喜欢收集各类车子模型,他的收藏室有整整一百坪,里面摆满了从世界各地收集来的车子模型,有的价值甚至比真车还要贵。
「可是……」任竞翔有点迟疑地看了看自己的妈妈。
「去吧。」倪贝贝浅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非常了解他的心思,「妈妈不会走开的。」
小家伙还是不放心,抬头叮嘱自己的爸爸,「爸爸,你要看牢妈妈,不要让她跑掉喔。」
引来陆云龙慡朗的大笑,倪贝贝被儿子这声嘱咐给羞得满脸通红。
可是小朋友才下管大人害羞不害羞呢,一得到父亲点头应允,他立刻高兴地与陆家宝贝手车手走掉了。
很快,陆云龙被祝贺的宾客包围,而任昊东也带着倪贝贝,与好友们一一面,四个好友又聚在一起,严君尧却独自前来,因为好不容易汪甜的害喜好了,他们立刻也飞回美国来,他家的宝贝预产期就是这几天,严君尧只打算来露个面,就要赶紧回家。
大约一个小时过去了,倪贝贝感觉站着有点辛苦,她从来都不太喜欢穿高跟的鞋子,不过今天为了搭配这袭晚礼服,服装师特地帮她搭配了一双五寸高的水晶高跟,站久了,就感觉到不太舒服。
她只不过轻微地皱了一下眉,任昊东立刻感觉到了,锐利的眸子一扫就明白了她的状况,跟朋友轻轻点了点头,就拉着倪贝贝走到偏厅。
这里隔开了大厅的喧嚣,让她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她还是不喜欢这种人多的场合。
「你在这里坐一会儿。」任昊东指了指沙发。
而倪贝贝也不客气地坐了下来,站了这么久,她真的觉得有点累了,来不及多说什么,陆飞扬已经在外面招手示意他赶紧过去。
任昊东见她一脸冰霜不想多说话的样子,最近都是如此,只要是他们两个单独相处,她就根本懒得理他,而他也由着她。
既然冷淡,那就冷着吧……转身,往外面走去。
倪贝贝看见他穿过人群时,拥挤的宾客纷纷自动闪开让路给他。
这个男人就是有这样的魄力,可以让别人不自觉地敬畏着他。
她看见他停了下来,对服务生说了几句话,接着往朋友那边走去。
很快,那名服务生推了餐车过来,「倪小姐,你可以在这里一边休息,一边用餐。」
倪贝贝礼貌地道谢,在服务生有礼告退后,她望着餐车里各式各样的jīng致食物,心里却为任昊东这份细心感到吃惊,他居然还会想到她饿不饿的问题。
她拿起餐盘,挑了几样鲜嫩的蔬菜,慢慢地吃了起来。陆家果然是豪门,就连食物都做得这般讲究,入口慡脆极了。
她的xing格真的有种随遇而安的因素,既然来了,就安心地享受美食,可是,她想要静静地用餐的愿望,似乎总是达不成。
「东西好吃吗?美丽的小姐。」一道好听的男音,在偏厅的入口处响起。
她暗自叹气,抬头,那里站着一个非常英俊的男人,他的五官长得非常好,眉目带笑,看就知道是那种qíng场杀手级的人物。
别人的搭讪,就算不耐烦,可是礼貌上也不能置之不理,「还不错。」
男人笑得更灿烂,直接走过来,在她身旁坐下,「陆家的水准,素来是不同凡响。」
「嗯。」她淡淡地回应,想让他知趣地走开。
虽然这里是陆家,不过她注意到这个偏厅,除了她之外没有人进来,很明显,这里是不开放给宾客们使用的,只有跟陆家关系比较特殊的人才可以进来。
可是这个男人就这样大剌剌地走进来,真是大胆。
「你不记得我了?」男人一手搭在沙发上,身子往前,离她近了几分。
「嗯……」她认真地打量他的容貌,半天,摇头……很抱歉,她对他真的没有什么印象了。
「六年前。」他提醒道。
她皱着眉,再度仔细地看他,思索着、回忆着,「你……」
男人含笑地望着她,一脸期待。
「我还是不记得。」
他的肩膀垂了下去,「小丫头,你还是那么会打击人。」
「不好意思。」没有几分诚意地道歉,她好像没有那种必须要记得他的义务。
「0K绷、优碘。」他进一步提示。
什么跟什么?「不记得了。」
他叹气,这个小姐是真的忘记他了,原来他那么容易被人遗忘,这个打击不算小,「六年前一个晚上,在小巷子里,我受伤了,你帮我买了OK绷和优碘。」
「喔。」她想起来了,他是那个受枪伤的人。
原来他长这个样子啊,那晚光线不太好,她根本看不清楚,不过奇怪了,他怎么认得出她?
「我叫梁问忻。」他伸出手来。
她笑了笑,举了举手里的餐叉,示意自己不方便跟他握手,其实是因为她不喜欢跟陌生人接触。
他不介意地收回手去,笑得无限风度翩翩,「一直很想再遇上你,跟你说声谢谢。」
「你太客气了。」
「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他有礼地提出邀请。
「恐怕不行。」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倪贝贝抬起头,看见任昊东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目光深沉,表qíng冷峻。
「为什么不可以?」原本就没有想要答应,可是任昊东这样霸道的gān预,让倪贝贝觉得很不高兴,她故意朝梁问忻甜甜一笑,「当然可以。」
将手递到他的掌中,梁问忻站起来,带着她往大厅走去,那里早已经放着优雅的音乐,俪影双双。
他们在经过任昊东的身边时,倪贝贝身子不由得有点紧张,这般公然挑衅,她不知道任昊东会不会生气,他生起气来,真的是非常恐怖的。
可是他没有,他只是安静地望着他们滑进舞池,一言不发。
这实在是不像他的xing格……最近任昊东,好像特别奇怪,让她有一种他在包容她的错觉。
以前的他,冰冷平静,而现在的他,平静依旧,可是冰冷似乎有溶解的迹象。
她的眼眸,总是不自觉地会望向他,他就站在那里,黑衣深深,脸庞清峻。
任昊东,并不是一个很帅的男子,可是,他独有的冷漠及危险气息,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哪怕只是站在那里……这样的男子,天生就该是不凡的。
「你再继续看他,我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透明的了。」梁问忻低下头,认真地望着她,脸笑意。
倪贝贝连忙收回打量的目光,脸蛋倏地通红,「我哪有。」死都不承认自己刚刚偷望着任昊东,她早已经决定,与这个男人此生再无瓜葛。
他看着那抹动人的嫣红,眸光一闪,「那就认真一点跟我跳舞,好不好?」
他俊朗温柔的模样,居然跟官鹏飞有几分相似,勾起了她的内疚之心,毕竟,她曾经伤过一个好男人的心。
「好。」她集中jīng神,专注于脚下的步伐。
「你的舞跳得很好。」
「谢谢。」朝他笑了笑,礼貌温和。
他带着她一个漂亮的旋身,两人配合得非常好,在外人看来,男的俊、女的美,真是一对璧人。
任昊东静静地望着那个女人,她朝那个男人笑了,脸蛋粉红、神qíng温柔,倪贝贝似乎可以跟所有的人处得很好,除了他。
他可以理解她的冷漠,毕竟,他是真的伤过她,让她痛到极点。
严君尧说,他造成的伤害,要努力去弥补,感qíng是需要表达的。
但是,他其实已经失去了表达的能力。
整整二十几年的艰辛日子,他的生活是常人难以想像的!最初的十年,每一天、每一秒都活在深深的戒备之中,因为一个不小心,可能一粒子弹就此she入心脏,永远也醒不过来。
他曾经也想全心全意去对一个女人,深爱她、怜宠她,跟她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可是那么微小的愿望,于他而言,竟然也是奢望。
他的人生,还有什么可以求?
一直到这个女孩,带着一脸的纯真定进他的生活。她的眼泪、她的伪装、她的野心,还有她的聪明,让他一天天感觉到她不同,慢慢地,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改变了。
原本只是复仇的对象、泄愤的源头,可是看到她受伤,他的心也会痛;看到她流泪,他会想要杀人。
当他惊觉到,对于他而言,她是特别的时候,他就想要将她送走,眼不见,心就不烦。
可是,这次她主动走入了他的生活,即便是为了儿子。
她坚qiáng、美丽、冰冷,却也迷人!她变了,变得独立、变得自主、变得不理他。
他看到她对儿子的轻言细语、看到她与严君尧的轻松谈笑,甚至连一个陌生的男人,她都可以相处融洽,却独独对他,总是冰冷以对……这样的她,让他很不慡。
看见别的男人,将手放在她的腰问,看见她的手,握在别人的掌心,那种要bī疯他的感觉,又出来了……她竟然,又朝他笑了!
他要是再让她这样刺激他,他任昊东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迈步,直接往他们走去。
倪贝贝被梁问忻刚刚说的趣闻给逗笑,他是一个很好的聊天对象,眼神柔和,态度诚恳,并且很幽默,让她觉得很放松。
「你说的都是……」话还没有问完,突然被一个qiáng硬的力道给拉扯着,跌入一具结实的胸膛,这个气息,不必抬头她也知道是谁,「任昊东,你gān嘛?」气到不行。
任谁遇上这样的事qíng都会抓狂的,她明明就老老实实地跳着舞,并没有招惹他,但这男人却突然发狂跑来拉住她的手。
这个突发事件,让大厅的众人都停止跳舞,安静下来。
「走。」他拉着她往外走,却有股阻力在反抗,回头,看见那个笑得温和的男子,拉住了她的另外一只手臂。
「她不想跟你走,请你尊重她。」温柔,但是坚定的声音。
「梁问忻,我六年前放过你,你确定你现在不珍惜这种难得的好运?」他轻轻地说着,可是一个字、一个字,都像冰珠子般直接砸去。
「我只知道,她不想跟你走,就可以不走。」
这世上,能在任昊东这样的眼神与语气下,还敢说话的人,他梁问忻也算是个胆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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