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夫_朱轻【完结】(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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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身后的喽罗笑着叫着,想到今天这麽好运,碰上这种上等货色,都开心得要命。
“放手,放开我!”颜水柔拚命地挣扎,想要摆脱那个男人的桎梏,他好臭,又好脏,让她恶心得想吐。
为什麽会这样,他们紫旭国不是号称最太平的国家吗?
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尤其是在天子脚下,治安更是好得出奇;这些日子,走遍京城大大小小的角落寻找大伯,她都没有出任何意外,心里非常感佩京城的良好秩序,为什麽在打算离开的这一晚,竟然被她碰到这种事qíng?
“啊,救命,救命啊!”她尖声呼救着,希望有人可以伸出援手来帮帮她,那个男人的手好恶心,一直在摸她的手腕,让她全身都僵硬起来。
“不要叫!”男子伸出肥厚的手掌捂住她的小嘴。
该死的,如果让她的呼救声引来巡夜的官兵,那他就麻烦大了,尤其今晚还是辅政王爷的大婚,他要是被抓到,那可能连命都没有。
不过,瞧这身细皮嫩ròu的,男人嘴里不断地分泌唾液,用力地将她拖往那无人的黑暗后巷,想要私下“解决”她,这年头,还是有色胆包天的人。
“唔……唔……”被捂住了嘴儿,让她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难以抵抗男人天生的力气,被他一步步往那漆黑的巷子拖去,漂亮的大眼里充满了泪水。
天哪,谁来救救她?
眼看离光明的正街越来越远,她被救的希望也越来越小,泪珠儿一串串地从脸颊上滚落。
不要啊,虽然她不是什麽名门闺秀,但也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如果就这样被一群猪狗不如的畜牲给侮rǔ了,她宁愿死!
“搞什麽鬼!”一声男xing嗓音突然在他们身后响起,充满着不耐与怒火,让所有的人都定住了动作。
颜水柔倏地张大眼睛,有人来了。
“唔……”救命啊!身子被地痞飞快地拉着转过去,望向来人。
他就站在巷子的yīn暗处,看不清楚面容与衣着,但不知道为什麽,所散发出来的慑人气息让人心惊胆颤,他周身好像燃起愤怒的火焰,正宣告着:生人勿近!
“喂,小子,识相的就给老子让开,别碍了大爷的好事。”看清楚那人只独自一个,带头的马上就嚣张起来,呼喝着。
“哼!”冷冷的一哼,带着几分不屑。
“你哼什麽哼?”不满意那个看不清容颜的家夥高傲的态度,带头的吼道。
“真伤脑筋。”男子轻声叹息着,如同恶魔的低语一般:“论理,这种事qíng我还真不想管,可是,你们太没眼了,挡了我的路。”
一个大步,跨出yīn暗处,街上灯火将他俊美的脸庞照得一清二楚,年轻的面容上带着天生的贵气与傲气,卓尔不凡,即便站在这窄狭的小巷旁,也难遮那种清隽之气。
“你这个rǔ臭未乾的小子,一边玩儿去,不然别怪大爷不给脸。”带头的人大吼道,好事被打断,心qíng可真差。
“不给脸?”年轻男子冷哼着,猛地以一种诡异的速度bī近他们,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赏到那人的脸上,“那我给你也是一样。”他一掌把那人打得退了几步远,嘴角流血,脸皮肿起来,那人张嘴吐出几颗腥气的牙齿,痛得直叫唤。
“cao!”老大被打了,那群喽罗们立刻围攻而上,男子抬腿狠狠地一人一脚,将他们踹得摔到墙上,躺在地面上呻吟不起。
“主子。”一道沉厚的声音在巷子口响起:“时辰差不多了。”
年轻男子低咒着,然后说道:“这些人渣jiāo给你处理。”抬腿头也不回地往巷外走。
颜水柔怔在那里,被突然发生的一切给愣住了,明明前一刻她都快要绝望了,可突然出现的那个男子救了她,却又要走掉。
“等……”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那个救了她的男子跨上马背,飞奔而去。
而另外一个高大的男子则是安静地将那些躺在地上的人捆绑起来,抬头看了看她,“小姑娘,你快走吧。”他还要通知人来把这群不长眼的混蛋给关进牢里,说完,他转身走了。
暗暗的巷子,除了她,还有那群被绑的地痞,她不敢久待;被人救了,却连一句道谢都来不及说,想找到那人,那人又已经不知该如何去找。
想了想那人走的方向,还有他那一身昂贵的衣着,再想到近日京里都在传闻辅政王爷要大婚的消息,好像就是在今晚,据说辅政王府就在京城的东面,与他刚刚走的方向一致,有没有可能,他是去参加婚礼了?
抱着一丝的希望,她往辅政王府走去,她只希望自己可以再遇到那人,跟他说一声谢谢;不知道该说幸运还是不幸,等她终于走到王府前,却被冲出来的骏马给吓得摔倒在地,然后一抬头看到的,居然是她在找的那人。
可他却满脸yīn霾地对她说:“下次走路给我小心点,女人。”然后再度绝尘而去。
从他的跟班的口中她才知道,原来他居然是宝硕王爷的儿子,也就是小王爷了,那麽尊贵的身分,自然不屑于她的道谢,她的谢意完全是多余的。
可他现在却浑身是伤地躺在她的chuáng上,该说命运奇妙还是捉摸不定?
当初他救了她,她来不及道谢,今天她救回他,也当是回报他了;可他却失去了记忆,不再记得自己的身分,那她到底应不应该告诉他?
但她并不知道他的名字,而且以他的身分还受了这麽重的伤,肯定内qíng不简单,她如果告诉他,让一个已经失去记忆的人再度踏入那布满危机的地方,会不会等于把他推上悬崖?
她很纠结,而且她也不能百分百肯定眼前的他,就是当初的那个“他”,毕竟那晚他们总是隔得那麽远,看不分明。
她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麽做了。
“颜丫头。”院门外全伯的脸上堆着笑,望着站在园地里浇菜的女孩,“你也休息一下,小心累坏了你。”
“我不累。”颜水柔放下水杓,走到他身旁,“全伯今天辛苦了吧,快进来坐一坐。”
“不了。”张东全把手上的野兔子拎起来递给她,“阿磊今天在山上猎了只野兔,来,刚好给我们加菜。”
阿磊是村里出名的猎手,脾气好又有本事,喜欢颜水柔好久却一直害羞着不敢说,每次都藉着全伯送些野味给颜水柔来表达心意。
只是一个害羞,一个又单纯,所以两人到今天也没有丝毫的进展。
“阿磊哥又送东西来,这怎麽好意思。”
“有什麽不好意思,他身手好着呢,猎只兔子容易得很。”全伯把灰色的野兔直接塞到她的手里。
“那麻烦您帮我谢谢阿磊哥。”
张东全随意地挥了挥手,然后感兴趣地问道:“你打算怎麽料理啊?”想到颜丫头的手艺,全伯立刻流口水了。
“就做红烧兔ròu吧。”
“好好好。”张东全听得直点头,颜丫头就是贴心,他经常在她家吃饭,所以她对他的口味很了解,做的菜都是他爱吃的。
“对了,那小子有没有好点?”
“他这几天好多了呢,今天还喝了半碗小米粥。”想到他伤口恢复的qíng况,她就笑得很开心,他醒来不到两天,身上的伤口已经明显好转,看来她的药糙有发挥到作用呢,而且他的身体原本就极好,才能这麽快就有起色。
哼,这小子倒真是命大,“那好,明天就把他挪到我家去吧。”想到一个大男人住在她的家里,全伯就觉得不放心,毕竟是一个还没有出嫁的姑娘家,怎麽可以跟男人日夜相处,要是被别人知道了,颜丫头还要不要嫁人了。
他可是看着颜丫头长大的,与颜丫头的爹爹颜文彬是好友,因为自己无儿无女,老伴又早逝,所以他一直将颜丫头当成亲生女儿看待,尤其是文彬走后,他更是不放心这个女孩,一定要照顾得妥妥当当才安心。
可是这丫头天生心肠软,喜欢帮助人,现在居然把一个大男人救到家里来,这成何体统?幸好他们就住在村子最北,背后就是云雾山,附近除了他们两家再没有别的人家,不然颜丫头家里住了个男人的消息怕是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
“全伯。”她无奈地叹息,“他现在动都动不了,怎麽挪?”
“唉,这小子真是不行,才受这麽点伤,就躺在那里动也不能动,真是的。”张东全一边摇头一边往自己家走去。
颜水柔微笑地望着他走远,知道全伯是担心自己,可她也顾不了什麽名声之类的,她现在只希望他可以尽快好起来,至于以后的事qíng,就留给以后再说吧。
从昏睡中醒来,就看到她微笑的脸,这段日子她经常守在他的身边照顾他,很奇怪的感觉,每次醒来可以看到她淡淡的笑脸,并不让人讨厌。
“你醒了?”她将放在chuáng头的汤端过来,“喝点汤吧,我炖了很久。”那只野兔大部分拿来红烧,小部分她拿来炖了个汤,现在ròu苏骨嫩,汤汁鲜美。
他一直望着她,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怀疑。
“怎麽了吗?”被他看得不自在极了,她脸蛋有些发热,这个男人的眼睛像是有魔力一般,漆黑深邃,每次被他盯住,她都有种无路可退的怪异感。
他依旧不语,只是盯着她;终于,她禁不住这样淩厉的眼神,放下汤碗,“还不想喝的话,就先休息吧。”她起身打算出去。
他皱眉,终于开口,一个字一个字坚定地说:“我要洗澡。”
“啊?”
“脏死了,我要洗澡。”
“可是你现在不能动呀。”他身上原来那套脏掉且破掉的衣服,她已经请全伯帮他换下来,拿了套爹爹的旧衣裳给他换上,每天她还用热水为他擦脸擦手,又怎麽会脏?
“我不管,我要洗澡。”他受不了身上怪异的感觉,这种感觉是他非常不能忍受的。
“伤口不能沾水的。”
“就算痛死,也不能脏死。”他抿紧唇,冷冷地说道。
他是男人对吧,颜水柔无语地望着他,他怎麽会对清洁有那麽顽qiáng的坚持?她真是拿他没有办法了,“好吧,就擦一擦,好不好?你全身上下都是伤,尤其是胸口,洗澡是真的不行,我请全伯帮你擦洗好吗?”
不想理她,但该死的,他全身上下都软软的没有力气,只能妥协,他恨这种无力,“现在。”
“全伯在田里gān活呢,等他回来,我再去请……”
“立刻,马上……”低吼声岔了气,他捂住胸口,太过用力让他的胸口一阵一阵地疼。
“好好好,你不要激动。”她让步了,“我去打水来。”迅速地走到门口时,她才猛地想起自己刚刚说了什麽,他要擦洗,可现在这里除了她跟他,没有别人,如果这个时间去找全伯,那麽一起在田地里gān活的人都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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