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能寝_朱轻【完结】(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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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还小、防备不深的时候进入她的世界里,我看她对你发脾气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明白你们今天会走的路
。”
他承认,事qíng的败露,有时不并是因为某事,而是因为阅历。
“我一直希望她可以开心的,不管她跟谁在一起,不管她如何选择。”
“你是一个好母亲。”
“我不是。”伊温柔唇边的笑带着深深的自责,“如果好,就不会让她有那么深的yīn影。”
“那不全是你的错。”
“是我的xing格造成的。”她现在终于明白了一些事,“如果我不是那么刚烈,当年那个男人出轨时,
就不会反应那么qiáng烈。”那晚她甚至疯狂地做出那样的事,是有多傻?幸好还没有傻透,因为就算她死了
,那个男人也不会后悔,会后悔的只有自己的亲人。
偏偏,女儿xing格该死的像她,爱恨分明。
所以伊秋水不敢要求一段稳定的关系,她怕自己会走上母亲疯狂的旧路,万一爱的那个人离开了她,
她该怎么办?
“我该恼你的胆小的,可是为什么会这么心疼?”他在她的颊畔轻轻地吻着斗伊秋水,是你对我没有
信心,还是对自己?”
脑海里响起伊母临下车前说的话。
左严,如果你爱她,就应该好好考虑一下你们将来的路,婚姻虽不是永远,但如果连婚姻都没有,更
没有永远可言。
“你妈妈说的对。”伸手拨动着她颊畔的发。
“唔-你做什么!”一声恼怒的娇斥从原本好眠的女人嘴里吐出来,带着刚被吵醒的倦意和微哑,“大
半夜自己不睡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吵得我无法睡?”
伊秋水真是气得要命,这男人在chuáng上一向如láng似虎,弄得她快要散架,OK,她习惯了,但之后他都会
让她好好地睡觉呀!可今天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一直在她脸上弄来弄去,真是再能睡都会被他吵醒。
“伊秋水。”
“左严,我警告你-”
“我们结婚吧。”
什么?她瞪了他好半晌,终于,转过身背对他躺好,“我很累了,想睡觉。”
“你逃避并不代表没有听到我说的话,我知道你听到了。”
不理会。
“明天你带上证件和资料,我们去户政所事务所-”
他是认真的!
“左严!”她掀开薄被转过身坐起来望着他,“我以为当初我们说好了,不结婚,不要小孩,就这样
在一起,直到我们走不下去为止。”
“是。”他伸手握住她的肩,黑眸里有着执着,“以前我们是说好,不要婚姻,没有小孩,可是现在
我想要跟你结婚了。”
他承认,自己是一个讨厌束缚,讨厌那种哭闹起来没有休止的小东西的男人,觉得婚姻是个麻烦,是
场灾难,简直就是把一个自由的男人给绑得再也无法动弹的东西,只要想想都头皮发麻,所以他一直觉得
,可以找到一个跟自己理念那么合拍的伊秋水,是件很幸运的事qíng。
那时的他,满足这样的关系,觉得很不错,但,那是以前。
他们在一起十年,不知不觉他已经改变了,透过今天的事qíng,他突然发觉,原来伊秋水并不是属于他
的,她随时都有可能会爱上别人,跟另外一个男人结婚,这样的念头,在今天几乎要bī疯了他。
他发现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理念好像是错的,然后伊母的话点醒了他,也许婚姻并不意味着永远,可
如果没有婚姻,那更是连永远都谈不上。
他发现,自己想让她属于他,他也只属于她,如果婚姻能够做到,他非常非常愿意。
当想到跟她结婚时,一向视女人如洪水的左严,居然没有大惊失色,甚至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这实在-这个主意,真是该死的、要命的棒!
“我们结婚,明天就去。”他一向是个行动力十足的男人,说做就做,而且他发现这个决定让他心qíng
愉悦。
一想到她结婚之后就完完全全属于他,会在他身边跟他生活在一起,每天可以抱着她睡觉,开心不开
心都会有她在,这样的感觉,让他的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他说了就算,是吧?
“我没有同意。”伊秋水平静的话语就像一桶冰冷的水,瞬间浇熄他的热qíng。
“你不想跟我结婚?”
“准确的说,我不会跟任何人结婚。”她望着他,“这样你有没有觉得安心了?”
她那么了解他,当然知道为什么他今天突然说要结婚,相亲的事qíng刺激到他了,以前伊母也说过要带
她去相亲,只是都被她推掉了,这次实在是意外,可唯一一次意外,就让他有这么大的改变。
“没有,我还是要跟你结婚。”事qíng就是这么奇妙,没有打算结婚前,想想这件事都觉得可怕到极点
,可如果有了这样的念头,就再也回不到从前。
“那很遗憾,我不要。”这男人固执起来就是这么可恨,怎么说都不听。
她的心都开始烦起来,为什么一定要提这种她最敏感、最讨厌的话题?
“伊秋水,当年的事qíng。并不是你的-”
“不要跟我提当年!”她几乎是咬着牙把话说出来,“一个字都不要提。”
“你不提不代表它没有发生过。”他完全不理她的怒火,“它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不要再让它影响到
你。”
“可笑!我没有被它影响到。”
“见鬼的没有!”他的脾气也不受控制了,低低地吼道:“如果当年你不是亲眼目睹-”
“住口!”她激动地打断他,“你敢说一个字!”
第5章
她不想听,不想听到关于那个晚上的任何事qíng,可回忆已经被扯开,止都止不住。
父母要离婚,对一个五岁的小女孩来说,是件很害怕、很无助的事qíng,母亲的疯狂,她一点点都看在
眼里。
那个男人有了外遇,因为外遇对象怀孕了,而且怀的是个男孩,所以要跟只生了一个女儿的原配离婚
,多荒谬。
其实不算,更荒谬的是,他的本质就是花心,说是这次外遇,但其实应该说外遇从来就没有停过,只
是应了那句老公出轨,老婆永远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话而已。
伊温柔真的是最后一个发现的,可发现之后就是灾难的开始,她的xing格是爱也疯狂,恨也疯狂。知道
自己最爱的老公背叛了她,那简直是世上最大的打击。
吵过闹过,打过骂过,那段时间家里永远是硝烟弥漫,一直到家里所有的家俱对象被砸得粉碎之后,
那个男人越发觉得她是疯狂到不可救药,铁了心要离婚。
男人就是这样,爱你的时候,你的疯狂就是烈火,要命的吸引他;可不爱之后,你的烈火就是毒药,
就连看到都是碍眼。
伊温柔明白了他要离婚的坚定之后,在绝望的那个晚上,将家里所有的门窗都紧紧地锁住,打开瓦斯
,拿出了打火机。她抱着哭泣的女儿,在被异味呛醒的男人面前,笑得无比平静,既然留不住,那就一起
死吧。
年仅五岁的伊秋水,被吓得除了哭,只有哭,她被那样疯狂的母亲给吓到了,虽然年纪小,可已经明
白死亡意味着什么,那一刻,她被bī直接面对。
面对濒临疯狂的母亲,面对出轨不忠的父亲,年幼的孩子,除了哭,不会别的。
也许是孩子的哭声,唤起了做妈妈的那抹纤细的神经,看着男人痛哭着求饶,伊温柔按打火机的手怎
么都使不出力来。
最终,她同意离婚,带着女儿离开了那个男人。
恨是恨的,不然不会连女儿的姓都改掉,可是再恨又怎样,几十年过后,一切都如云烟了,可偏偏最
不应该记得的那个人,到今天还忘不掉。
那段往事,跟伊家这么熟悉的左严自然是清楚的,所以他对伊秋水的倔qiáng,简直是又爱又恨。
“你爸爸是那样,并不代表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是那样。”
“不一样吗?”伊秋水冷冷地笑道,“我觉得没有丝毫的差别。”天下的男人都一样,喜新厌旧,花
心放làng,不负责任。
“那我们的这十八年,又算什么?”原来在她的眼里,他并没有任何区别,突然,心就冷了。
“算两个寂寞的人,互相慰籍。”
很俗的借口,可是还是很伤人。
“你讲这什么狗屁话!”左严大吼出来,气到不行。
“实话。”声音大有用吗?
“你不想听,可以滚!”
“妳这个-”他气得连声音都有些发抖,真想伸手去掐她,可再气又怎么可能伸得出手去伤她?
“走就走!你就抱着你的疑心,自己一个人慢慢过吧!”
左严起身,不用三十秒就把衣服穿好,大步走开。
大门被用力关上的声音传来时,伊秋水仍静静地坐在chuáng上,半晌,她抖了起来,实在无法控制住那种
从心底深处泛起来的冷意,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被子。
失去了某人温度的被子,是凉的,一如她现在的心一样,可是不管,太冷了,抓过来胡乱在身上裹着
,她蜷缩起来像只受伤的动物。
可是,好冷,还是好冷,为什么会这么冷,左严-
他们这样,应该就算冷战了吧?
伊秋水望着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眼底淡淡的青色,幸好有万能的化妆品,这些都被她用蜜粉给完
美地遮住了,可她心里知道,遮住的只是表面,心底是真的累了。
她叹息着摇头,一直以为自己把这段感qíng处理得很好,掌控得很好,原来她不是,原来她也是有受影
响的。
以前一直觉得,这世上有没有男人对她来说并不重要,结婚更是想都不用想的事,可这些,在那个晚
上,被那个男人一把全部推到她的面前。
她本来以为,永远都不用面对这些的。
左严原本非常非常讨厌婚姻,对婚姻的产物,小孩,更是敬而远之,看到都会嫌烦,可谁知道她被bī
着相了一场亲,居然就把这个男人给弄得不正常了。
他要结婚!
结婚有什么好呢?结了婚就能保证可以一生一世吗?多可笑,看看台湾的离婚率就知道结婚并不能代表
什么,他们当初不是说好了就这样过下去的吗?他们明明彼此都对这段关系很满足、很满意的。
她知道他喜欢她,而她-好吧,她承认,自己也喜欢着他。
要她承认自己会喜欢一个男人,是件很可怕、很不可思议的事qíng,可他不是别的男人,他是左严,是
那个从她十岁那年,就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人,不仅与她分享了单纯的童年、青涩的少年时代,就连爱qíng,
都是与他有关。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习惯他在身边,习惯了他的脾气差,习惯了他的大吼大叫,甚至习惯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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