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的永盛九年,定国公府已经全部覆灭了,而她,早已变成了阿飘。而现在,她好喝好吃着,父亲,母亲,哥哥都好……
她不知道现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但知道,一定不平静。
含冬拿了个暖手炉过来,连忙递给沈明珺,这些时日,见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越来越寡淡,心里应该挂念着什么,只是嘴上不说,这个挂念,当然是外面的人和事。隔了会儿,含冬吸了吸鼻子,别开眼,小声安慰道:“主子,你也别想太多了,皇上一定是太忙了,才顾忌不过来的。”
沈明珺轻倚靠在软榻上,微微垂了眸子,一边在暖手炉上取暖,眼睛凝望着某处入了神,一边若无其事地说:“放心吧,我很好。”
“对了,这些时日你去看过寒婉媛了吗?”
含冬摇头,抿嘴,“出不去。徐嬷嬷也让奴婢不要出去,就安安分分待在院子里不惹眼,安全。”
“外面怕是要变天了。”半晌,含冬看了一眼外头黑压压地天色,收回视线看着沈明珺,紧接着压低声音补充了一句。
两人相依为伴几百个日日夜夜了,加上没了秘密,亲近感倍增,沈明珺最开始让含冬别自称奴婢,可含冬执意,说安平公主这个身份已经是过去式了,只会离她越来越远,以后她只是含冬,也只能是含冬。
沈明珺心疼又无可奈何。
此后,两人说话再也不藏着掖着,似乎在这些孤独又漫长的夜里,对方成了自己唯一的依靠和慰藉。
沈明珺没说话,转头看着外面,飘飘扬扬的雪花不疾不徐落下来,匿进了漫天的黑夜里,再无人问津。
不禁有些感慨。
外面的外面又是何光景?
含冬找了个杌子坐下来,静静地陪了沈明珺一会儿,见已经戌时三刻了,桌上的烛灯也要完了,摇摇晃晃的红黄光打在墙壁上,映出两个孤独的人儿,在这有雪的夜里,似乎更冷了。含冬伸手摸了下沈明珺手上的暖手炉,已经凉了,可她还目不转睛,不知所思。
片刻,含冬低叹一声,她虽说在安慰沈明珺,要说最开始对着她承认身份,她承认,她是有二心的,沈明珺入了皇上的眼,又大局未定,说不定机缘巧合之下,她托福能恢复身份也不一定。而现在,皇上已经半年没来信了,她再如何安慰不禁也带着一丝勉强,底气不足,外头是什么样的光景谁都不知道,可后宫佳丽三千,虽说沈明珺姿色上乘,可久久未见,皇上说不定就忘了,有句话叫人走茶凉,谁又能说得准呢。
她这一生啊,有多尊贵,就有多落魄。她救不该抱着当初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趁早忘了,好好的做含冬吧。
“主子,夜深了,去休息吧,奴婢去小厨房打水。”
沈明珺默了会儿,才收回目光朝含冬点了点头。
含冬出去了,脚步声越来越远。
不一会儿,传来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异常清晰。
闻声,沈明珺心下警惕,忙坐直了身子,脸上的神色严谨,按理说若是含冬回来,不可能敲门的,除了含冬,这院子里就是年迈的徐嬷嬷了,徐嬷嬷不可能来她的厢房。那么,不是含冬,也不是徐嬷嬷,还有谁?
怎么会这个时辰点来敲门。
须臾间,敲门声再次传来。
沈明珺不得不站起来,心里盘算着,一步一步往前挪,轻声询问:“谁啊?”
“小主,奴婢是雪盏。”外头传来女子的声音,异常熟悉。
雪盏?
沈明珺脚步一顿,以为自己听错了,忙稳了下来,刚刚那个扑面而来的熟悉感的女声还在耳畔回响着,雪盏,是雪盏,她忙加快了步伐。
雪盏怎么来?还是这个时辰?现在外头到底如何了?欣喜若狂之后,她又想到了如今的光景,不可预料。
她开了门。印入眼帘的是身着绿衫裙的雪盏,脸上带着担忧和急促之色,身后是一袭正红色宫装的裴舒雅,身旁的寄柳和寄萍,一人打着油纸伞,一人打着红灯笼。
沈明珺抑制不住的激动,眼里闪烁着星星,热泪盈眶,上下唇打颤,“舒、舒雅姐姐,你你你你怎么了?”
裴舒雅抬了抬下巴,脸上挂着戏谑的笑,道:“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能来,能来,快进来,外头冷……”沈明珺反应过来,脸上堆满了笑意,说着就退到了一旁,对上雪盏担忧又打量的眼神,忙攥住了她冰冷的手,以示安慰。
裴舒雅蹙着眉,视线落在室内,四下打量,眉间却越来越蹙,一脸的不满意,却还是在往里走着。沈明珺准备善后,寄柳收了伞,笑意盈盈道:“淳主子,你进去吧,这里奴婢来就可以了。”
“小主,你进去吧,奴婢在这等着。”雪盏紧接着说。
沈明珺听了,点点头,带着笑便跟上了裴舒雅,轻声说:“舒雅姐姐,怎么今儿个来了?外头下雪了,好冷。”
“瑞雪丰兆年。”裴舒雅笑着说完,又紧接着说:“皇上所谓的安排就是这啊?你也不觉得委屈吗?没说支人来告知我一声,还一住就住了这么久。”
沈明珺耸耸肩,笑着回:“我觉得这儿还挺好的,安逸自在。”
裴舒雅责怪又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你啊你,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沈明珺抿嘴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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