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然感激地答应下来。
孙三针又道:“好在你妹妹最近似乎有点补益,否则身体亏空太多,补再多的人参也没有用了。”
听孙三针说得头头是道,林然然赶紧把小秋最近的食谱说了一遍,孙三针听得点头:“党参猪心汤,牛奶,小米粥……这些都是适合你妹妹的食补方子。小姑娘,你把我说馋啦。”
孙三针笑起来,递过两张药方:“这张是治咳嗽的,吃三幅。这张是补身体的,找到人参后切片掺进去喝,每三个月来找我看一遍。”
林然然连忙谢过,又掏挎包,想找点东西谢谢他。孙三针忙摆手:“小姑娘,不敢公然贿赂我,快带你弟弟妹妹回去吧。”
孙三针已经下班了,还特地折回来给自己弟弟妹妹看病,而且连那些钱和粮票都不肯收回去。林然然对这个爱开玩笑的老大夫感激极了,她背过身偷偷从空间里取出两筒挂面,装作从挎包里掏出来的:“真的很感谢您!”
她把东西往孙三针桌上一推,牵着弟弟妹妹撒腿就跑。
“哎!你这小姑娘。”孙三针没追上,摇头失笑。
转身一看桌上的东西,大吃一惊,赶紧塞进白大褂的口袋里,把门关紧了才敢拿出来细看。
挂面啊……又白又细的面条用纸裹着,能闻到细粮特有的香气,掂掂重量得有一斤半了。孙三针真的没想到,自己随便发个善心,居然能得到这么重的回报。
他快活地哼着小调往家里走,老婆子今天可真是太有口福了。家里的细粮断了多少顿了?可今天不仅有鸡蛋糕,糯米团,还能煮一锅鸡蛋面!
比起孙大夫的快活,林然然这边却是忧愁重重。
城南老字号的药铺已经被收为国营,店铺完整地保留了下来。高高的柜台后,一整面墙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小抽屉,上面写着药材的名字。
看柜台的是个中年男人,正拢着袖子打盹。
林然然走进去,笑道:“您好,我来抓药的。”
“介绍信,药方。”中年男人睁开眼。
林然然拿出来放在柜台上,道:“是孙大夫介绍我来的。”
“原来是孙大夫介绍来的。”中年男人的脸色立刻和气起来。拿着药方看了看,拨拉算盘:“这补药方子不便宜啊,还不算人参。我们铺子里暂时缺货。”
“这么大的铺子,哪能没有人参呢?麻烦您给找找。”林然然请求道,双手搭在柜台上。
中年男人刚要不耐烦地回绝,就见林然然从棉袄袖子下推过两筒东西。白花花的,一筒面条!他心里一跳,迅速地接过来藏进了柜台下。
他干这事儿显然是个老手了,面不改色心不跳,忽然一拍脑袋:“上次有个领导配药,还剩了一根。就先给你吧。”
林然然算是见识到细粮的魅力了。没想到挂面比鸡蛋糕还管用!
中年男人小心翼翼拿出一根人参来,拨拉完算盘,道:“一个月的药共计二十八块五毛,人参一根完整的是一百三,你这根断了须子,就给一百一。共计一百二十八块五毛。”
林然然看到了盒子里的那根人参,品相完整,显然是特别照顾的价格了。
林然然垂头思索半晌,道:“我身上的钱不够。麻烦您先把其他药配好,把人参给我留着。我去弄钱,不出三天,我一定来取。”
“哎。其实换成沙参也行,就是药效差点,价格可便宜一多半。”中年男人看着林然然的眼神带上几分怜悯,要知道城里的一级工每月工资也才二十八块。他显然不认为这么个乡下小姑娘能买得起。
“不,我要人参。”如果沙参药效可以,孙大夫也不会建议她买人参了。小秋的病绝不能耽误,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林然然掏出一堆整理好的零钞,仔仔细细数出二十八块五毛放在桌上。
中年男人眼神疑惑地在她身上转了转,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随手就能掏出这么多钱,实在让人怀疑。不过她介绍信齐全,又是孙大夫介绍来的,他也就没有多说。
中年男人一手提着小秤杆,利索地拉开小抽屉抓药,配药,用牛皮纸包上:“一共十包。这三小包是治咳嗽的,先吃完这个再喝补药。”
林然然拿好药,再次恳求道:“人参一定要给我留着。”
中年男人叹气道:“最近入冬,好多人来配补药的。有个副厂长上星期还来问过,我最多只能给你留三天。”
林然然出门后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剩下的一大堆皱巴巴毛票和票据都算了一遍,除去买药的二十八块,总共剩下二十三块三毛五。
虽然这笔钱对他们而言是一笔巨款了。要知道甜水村的普通人家一年公分算下来也就百来块钱,城里的一级共每月工资也就二十八块,可对于现在的林然然来说却是杯水车薪。
她忙活好几天,卖了所有的扣肉和十几斤糕点才赚到五十来块。现在肉也没了,鸡蛋也没了,她要怎么在短短的三天内赚到剩下的七十六块?
招待所的柜台里亮着昏黄灯光,孟姐、林然然一人捧个搪瓷缸,围着个小炭盆取暖,炭盆里埋着烤红薯和十几颗栗子,栗子的壳儿爆开,露出里头黄澄澄的果肉,散发出香甜味道。
林然然用个铁钳子拨出栗子,吹着气剥开了,跟孟姐分着吃。嚼着甜滋滋的栗子肉,小口呷着热腾腾的红豆汤,孟姐惬意地眯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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