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主任?”顾裴远转头。
林然然踢掉脚边的一颗小石子,八卦道:“对,听说那副主任很有一点门路,跟县革委会主任家里有亲戚。林萍萍不知怎么就搭上了他们,连我们关主任要让他三分。”
顾裴远记在心里,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林然然忽然瞪着他道:“不对,这件事的确应该怪你!”
顾裴远无辜地看着她:“怪我什么?”
“怪你那天晚上非要……非要在电影院里……”林然然说不下去了。下午的阳光明晃晃,晒得她喉咙干渴。
顾裴远想到那晚的风光,也是喉结咽动,在身体出现反应之前忙转开头,目视前方道:“口渴不渴?”
“好渴,给我买汽水。”林然然忙道。
顾裴远道:“你身上不方便,不能喝冰的,吃豆花吧。”
林然然道:“还没来呢,给我买汽水!”
顾裴远转头,眼神渐渐危险:“你昨天是骗我的?”
林然然:“……”
林然然连忙转移话题,告诉顾裴远自己最近正在学做衣服,到时候给他做件衬衫穿一穿。
顾裴远瞥了眼她纤细的手指,语气透着一丝戏谑:“你做饭还好,要做衣服么……”
“你别看不起人!虽然我的手艺比不上小绯,但是只要多练一练,做件衬衫还是没问题的。我最近可是日夜苦练,你看看我的手。“
林然然把手伸到顾裴远眼前。爱做饭的人对自己的手都很珍惜,林然然的手指天生纤细白嫩,十指尖尖,又从不干粗活,连指甲盖都是粉色的。现在指头上却有好几个小小的血点,一看就扎得很深。
”怎么弄的?”顾裴远一把捉住她的指尖细看,也顾不上避嫌了。
林然然道:“被针扎的。我现在跟水云姐借了个顶针,戴着就不扎手了。”
顾裴远用自己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过去,这样小的伤口放在他自己身上怕是连眉毛都懒得抬,可放在林然然身上,却觉得十指连心,痛到了自己的心里。
顾裴远板着脸道:“不准再动针线了。”
林然然瞪大了眼睛:“可我都缝了一半了。”
“不行。等你做好,十根手指都扎成什么样了?”顾裴远拿出了久违的强势,道,“听话。”
林然然不乐意:“我想亲手给你做件衣服还不行嘛?”
顾裴远道:“要让你把手扎成这样,我宁可不穿。”
“顾裴远,你好不正经呀!”林然然忽然捂着脸笑起来。
顾裴远:“……???”
林然然自顾自沉浸在不正经的笑里,想象了一下顾裴远没穿衣服的好身材,这才道:“你真的不想穿我亲手做的衣服呀?”
顾裴远自然是想的,他沉吟了一下:“我看奶奶打毛线的针很粗,不至于扎手,你给我打一件毛衣吧。”
“你可真不挑……”林然然嘀嘀咕咕。
顾裴远侧头:“你说什么?”
“我给你打!”林然然忙道,“那我们现在可以去买汽水了吗?”
林然然拉着他的袖子,一个撒娇耍赖,一个半推半就地向汽水摊子走去。
顾裴远还不忘记仇:“欠我一次。”
当晚,林然然把自己空间里收藏的那些毛线翻了个底朝天,终于找出一团米白色的上好羊绒毛线。这是很久之前她花了大价钱买下的,那时候她就觉得,顾裴远穿这个一定很好看。
林然然说干就干,跟水云要了几根毛线针,从头开始学习打毛线的手法。
办公室里的女人们长日无事,打毛线就成了她们最佳的消遣。钩针,挑花,锁边,个个都是行家。上班的时候公然凑在一起,七嘴八舌地指点林然然。
朱玲玲眼红地看着这卷羊绒线:“这线质量也太好了,颜色也洋气,咱们供销社最贵的羊绒线也比不上这个细密,你哪儿弄的?”
林然然笑道:“这是出口货,咱们这儿可买不到了。”
其他人也道:“可不是嘛,你看这个颜色,多匀净!我一直不喜欢这么素的颜色,可这个还真好看!”
那一卷羊绒线是米白色,在阳光下泛起一层茸茸的晕光,冬天穿在身上,一眼看过去就觉得暖而沉静。林然然想象着这颜色出现在顾裴远身上,一定很衬他的气质。
“这羊绒线太金贵了。然然你是第一次打毛线,千万别弄坏了!还是交给我吧,我打毛线的手艺可是一流!”会计大姐主动请缨。
林然然笑道:“谢谢大姐。不过我还是想自己亲手打一件毛衣。”
“啧啧。”女人们的八卦雷达十分灵敏,立刻道:“我说这颜色不像是姑娘家穿的。然然这是要给对象打吧?”
林然然抿着嘴笑。
这是默认了。
大家都知道林然然有对象了,见她这么落落大方,反而不会再多加调侃。只是建议林然然:“不如你拿卷旧毛线先练练手,别糟蹋了好羊绒。”
这倒是个好主意。林然然从袋子里找了团红色的毛线,先学着针法。
听说林然然想要打一件高领羊绒衫,女人们纷纷给着建议:“打元宝针吧!”
“麻花的好看,元宝针得用粗毛线!”
“不不不,听我的,就打光面的,细细密密的才暖和!”
“别瞎说,光面的多土气!还是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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