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外公家在南方?”竹子似乎大多生长在南方。
“嗯。我南北混血儿。”她本来是想说个冷笑话,但是说出来之后又觉得莫不是太冷了,温浥尘没什么反应。
她有些懊恼自己说些过时的段子出来,却听温浥尘说:“想象不出来小姑娘蹲在河边钓鱼是什么样子,但你的童年应该很有趣。”
“具体说不上哪里有趣,但回想起来,都还挺有印象。”她看了看温浥尘的脸,皮肤白皙细腻且光滑,甚至女孩子的皮肤还好,竟也不用什么护肤品。只敢看一眼,怕盯得时间长了他会注意到,因而她别开脸,湖面被微风吹得荡起浅浅的水纹,在阳光下波光粼粼。
“小时候常常往外跑,盛夏的中午也不例外,所以小时候很黑,我妈每次来接我都担心我脸上胳膊上的色褪不掉。”
“你很白,阿姨虚惊一场。”因为有风,加上本身就没有钓鱼的经验,看到浮标往水下沉了两沉,他说话间小心地起身提钓竿,竿身弯着弧度,就好像水下有很大一条鱼,果然,一条鱼跟着鱼钩跃出水面,但不过一瞬,那条一尺多长的鱼倏地跌回水里,鱼脱钩了。
温浥尘收回竿:“着急了。”
“这湖里的鱼都成精了,白吃白喝,不上钩。”她倒是不恼,现在她钓鱼也不是为了吃,就是图个休闲。不过,被这湖里的鱼戏耍了两回,总不能一条都弄不上来。她去弄了一小把鱼食过来,手一扬,撒向湖面。
这次她依然没用自己的那套钓竿,自己的用着没意思。
“你这个借我,可以吗?”
“你随意就好。”温浥尘给她让开位置,由着她发挥。组装工具可以在网上搜索教程,但钓鱼凭的还是经验和感觉,他也想看看女孩子是怎么钓鱼的。
提前撒鱼食不知道算不算作弊,但她钓钩扔下去,很快浮标就动了,起初是微微地摇晃,紧接着便开始上下起伏,明仁瞅准时机提竿,一条青背草鱼被提出水面,比之前的那条逃跑的还要大一些。她有些雀跃,忙不迭地叫他。
“拿网兜,有点沉。”
温浥尘很配合,鱼被取下钩扔进水桶里,大力地摆了下尾巴,溅起很多水,明仁站得近一些,水溅到她脸上,刘海也沾了少许水。
桌上有纸巾,温浥尘递给她,让她擦了擦脸。
虽然被大鱼摆尾有点狼狈,但温浥尘没笑话她,也就无所谓了。好在她刚刚唇紧抿着,没喝一口这湖水。
她擦完脸,准备再去拎鱼竿,温浥尘叫住她。
“等一下,”温浥尘指着自己一侧的眉毛,“这里有纸。”
她摸了一把,再看看手指,没摸到。
“另一边。”
她换了个方向,还是没摸到那顽固的纸巾碎屑。温浥尘靠近了些:“这里。”他两根手指在她左侧眉尾上拈了一丝白色纸屑下来,手指一松,碎屑被湖面的风轻轻卷拂,很快消失。
心跳突然就乱了两拍,跳得她心里毛躁躁的,她暗暗地吞了一口唾沫,笑:“总是这样,不照镜子就死活找不到对的地方。”转身去穿鱼饵,刚刚他的手指其实并未触碰到她的皮肤,但她觉得眉尾的地方酥酥麻麻,还发着烫。
一个鱼饵怎么穿都穿不稳,容易跑钩,她又换了一块,因而在地上蹲了好一会儿,温浥尘问她:“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喝什么?”她扭头看他。
“饮料,喝什么,我去买。”每个钓鱼的木屋里也有瓶装饮料,就像酒店里备的饮料一样,可以自取,之后统一结账。但或许,她会想喝点其他不一样的东西,离湖不远的地方有饮品店,奶茶咖啡果汁都有。
“苏打水。”
“那你稍等一会儿。”
温浥尘去两位长辈那里了一趟。木屋里坐着一个年轻男人,温浥尘不认识,见了面,两人对视了一眼,客气地颔首算作是打招呼。他们的茶早已经齐备,茶叶是裴诵自己带的,托了人泡好,和徐放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喝得上劲,并且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很是惬意悠闲。
温浥尘见到桌上的茶水,看茶叶和茶汤色泽,很不错的毛尖。还没等他说话,徐放先问:“你怎么过来了?”
“需要再给茶添水么?”看起来,这两位是不需要那些重糖重奶的饮料。
“小温,你别管我们。不让年轻人管我们还自在些。”裴诵笑得舒心,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徐放也帮腔:“如果觉得钓鱼无趣,你们就出去走走,这里风景很不错。”
温浥尘不再坚持,刚准备离开,只听明仁惊叫了一声,重心不稳,失足落水。两处隔着不远,他一个纵身跃进湖里,探手划了几下便到她跟前。
“温浥尘……咳……钓钩挂着什么东西了。”她都掉水里了,还有心思想这些。
温浥尘拦腰把她送出水面,自己也上岸坐到木台上。她衣服单薄,加上颜色很淡,浸了水,布料隐隐透着下方的轮廓。安全员正匆匆忙忙跑过来,温浥尘脱掉自己的衬衣顺手盖到明仁胸前,好在他身上还有一件T恤。
“两位没事吧,吓死我了,对不住对不住。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有没有伤到哪里?”
“有伤到哪里吗?”他问,声音变得比以往都柔和。
她摇头:“没有,就喝了两口水。你钓竿被我弄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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