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痛苦的双手蒙住眼,把自己埋入枕下,想着如果就这样窒息而亡就不用再面对那些痛苦了。
可门外传来敲门声。
“太太,莫老先生过来了,就在楼下。”佣人阿兰在门外轻声汇报。
莫老先生?
楼伶顿了一秒才想起是莫维谦。
皱眉坐起来,身下淡紫的床单明显不是昨晚那套,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换了,她居然睡得这样沉,如果莫笙要掐死她,真是易如反掌。
进盥洗间洗漱完,打开衣帽间的门看到那一排排颜色鲜艳让人眼花缭乱的服饰、鞋帽、首饰时,她误以为自己是进入了一家奢侈品生活馆。
她呆呆的有些恍惚。
以前她所认识的穆亦并不注重这些外在的东西,更绝非名牌不穿,只要舒适,即使是几十块一件的T恤他也照穿不误。
更何况他生性节俭,而且他是标准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即使再便宜的衣服也总能穿出大牌的味道。
可现在他变成了莫笙,是功成名就的企业巨子,年纪轻轻就不仅在美国拥有自己的上市公司,资产总值骇人,甚至还是卓维集团的接·班人,身价不同凡响。
这样耀眼优秀的男人自然少不了这些外在的奢侈品来匹配他的身份,所以他从头到脚几乎都是纯手工制作的顶级品牌。
原来一个人身份变了,其他的东西也会跟着变。
她自以为能够改变他,让他变回以前的样子,现在想来,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她现在和他虽然是夫妻,可他的心却在另外一个女人那里。
想到这,她顿时觉得心寒。
昨晚哭得太久,刚才洗漱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眼睛还有些红肿,一会如果莫维谦问起,她都不知道该要怎么回答。
想到莫维谦就在楼下,她不禁纳闷他过这边来做什么?
刚才她看过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这个时候他应该知道莫笙不可能会在家。
换好衣服下楼来,她才知道来的不只莫维谦,还有厉绍荣。
“伶伶,你没事吧?”
一见她莫维谦就放下手中的茶起身迎向她,神情像是很担忧。
楼伶一阵莫名,不懂莫维谦指的是什么,厉绍荣就说:“是这样的,爹地去公司看到阿笙脖子上的……抓痕,问他是怎么回事他又不肯说,爹地就猜可能是你们吵架了,他担心你被阿笙欺负,这才让我陪他过来看你。”
厉绍荣话一落,莫维谦又接着说:“伶伶,你告诉爹地,是不是那个混帐欺负你了?”
楼伶望着义愤填膺的老人,不确定他是真的为自己担忧还是在怪罪她在他宝贝儿子脖子上留下了抓痕。
她勉强一笑,摇摇头:“我们没有吵,只是发生了点小误会。”
“你别瞒我了,你看你的眼睛道现在都还又红又肿,声音也是哑的,肯定是他欺负你让你受了委屈你才哭得那么伤心。”莫维谦兀自下了结论,脸色更沉:“你放心,有我替你做主,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尽管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
楼伶看他的表情像是真的在为自己抱不平,心头不由一阵酸楚。
她想起母亲,她曾那样坚决反对自己嫁给莫笙,如果让她知道自己新婚第一晚就和莫笙大打出手,不知道她会作何感想。
“爹地,我和他真的没吵。”
那种事情即使是莫笙理亏,但她也不愿闹得沸沸扬扬,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新婚第一天就成了弃妇。
莫维谦见她不愿说,长长叹了声,说:“那你好好休息,他如果有什么不对的你就告诉我,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楼伶不想再去猜莫维谦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只一个劲点头。
莫维谦又坐了片刻才起身离开,楼伶注意到厉绍荣离开时看了自己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可最后只是扶着莫维谦离开了。
她乏力的瘫在宽大的沙发上,像一尾奄奄一息的鱼儿,气若游丝。
“太太,您现在要用餐吗?”
阿兰走过来问她。
她没胃口,摇摇头,坐直了身子说:“让司机备车,送我去公司。”
以她现在的状况,根本就没办法自己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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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素美广场停下时,她从包里掏出一副墨镜戴上,确保不会被人看出她眼睛红肿了这才下车。
她其实骨子里是个很要强的人,这段婚姻是她自己要来的,昨天那场轰动全城的婚礼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今天各大电视报刊杂志的头版头条,有那么多双眼睛在盯着她和莫笙这段婚姻,其中不乏想看她最终落得凄惨下场被莫家扫地出门的人,比如莫思琪,所以为了不如那些人的愿让他们看她的笑话,她即使受了委屈吃了亏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即使内心鲜血淋漓,她也要满面笑容,装出一副幸福的表相给外人看。
看她出现在公司,齐秘书显得有些讶异。
“他一大早打电话来让我不要打扰你休息,所以我才没打电话给你。”齐秘书解释,眼睛却盯着她鼻梁上架着的那副没摘下的墨镜。
“大小姐,你没事吧?”
楼伶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却不敢开口,怕自己一出声,沙哑的声音就会泄露一切。
可齐秘书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人,她的伪装骗得了底下其他员工,却骗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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