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她的男神,有意无意夸了一句:“新鞋子很漂亮。”
马冬艳立即飘飘然,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当然漂亮,她想,这本就是属于她的鞋子。
*
晚上归来,宿舍灯是关的。
室内里面黑漆漆的,她伸手去摸墙上开关,发现已经断电了。
马冬艳撑着墙,开始脱鞋。
往常来说,鞋子一脱就会掉。
今日不知怎么,她怎么脱都脱不下。用力试了好几次,鞋子就像粘在了脚上一样,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费劲。
她心慌了,开始用蛮力,又怕损坏鞋子,整个人急得额头发汗,皱着眉头,安静的宿舍,除了自己憋着劲儿的声音,只剩下自己砰砰的心跳。
“脱不下来,是吗?”
刺眼的光在眼前骤亮,马冬艳吓一跳,反射性直起腰身。
被手电筒的光照着,刺眼光芒晃得她睁不开眼睛。她抬手,挡住一部分光。
说话的人笼在黑暗里,她看不清。
但她分辨得出,这是林朵的声音。
“林、林朵?你不是……回不来吗?”马冬艳声音颤抖,带着明显的惶恐。
“是回不来,但兼职的时候,我突然有种预感,好像学校里有什么东西让我不安心,我就想回来看看。”林朵歪头,“幸好回来了,否则你有难,谁又能来帮忙?”
她故意学着江礼的语气,这是跟他相处以来,她最先学会的东西。
想让一个人害怕你,声音大根本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要在没有出招之前,让那人自己吓自己。
马冬艳牙根紧咬,破罐破摔:“林朵,你明明都知道了,还在这里假惺惺!”
林朵故作不解:“我知道什么?”
强撑的气势一瞬间泄空,她的声音逐渐弱下去:“知道我……穿了你的鞋。”
“不好意思,没听清楚。”
马冬艳深吸一口气:“知道我穿、穿了你的鞋!”
林朵托着举手机的那条手臂,点点头,说:“是啊,我不仅知道,我第一天注意到了。可我顾及舍友情,想着就算你事后跟我说一声,我也未必不原谅。”
强光直射下,马冬艳的脸色是肉眼可见的难看。
林朵继续道:“我一直在等你跟我开口,可你并没有。有句话叫……不问自取,是为贼也,冬艳,你为什么要做贼呢?”
“我没有……我没有!”马冬艳拼命摇头,矢口否认,做贼两个字像一根刺一样,精准扎在她的心头。
可林朵是那样淡定从容,一双杏眼早已认定她的行径,不管她如何辩解,她都不会再相信。
如果她说出去,会怎么样?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虚荣,知道她偷穿室友的鞋子,别人会如何看她?
眼泪瞬间滑过她的脸颊,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这双鞋很贵的……你、你怎么会借我……”
林朵问她:“你问都没问,就知道我不会借?”
马冬艳心如死灰,眼泪像泉眼一样,汩汩向外冒:“林朵,我知道错了,我就是……看它太漂亮,我太想穿了,林朵,我这辈子都没穿过这么贵的鞋,我不想做贼,你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林朵,算我求你了。”
林朵点头:“好,你这么喜欢,那就永远穿在脚上吧。”
马冬艳动作一顿,不可置信地看着林朵,没懂她的意思。
林朵盯着她的室友,淡淡补充:“哪怕就是老了,死了,生病住院,被钉入棺材,都别想脱下来,这辈子都别想。”
说完,林朵转身,向自己的床走去。
马冬艳立即扑上去,拉住林朵的手,问:“你做了什么?我为什么会脱不下来!你快告诉我,让我脱下来吧,我不穿了,以后都不穿了!林朵,我们两年室友,你就一点感情都没有?”
林朵甩开她的手,说:“想知道?好,我告诉你。”
*
在马冬艳走到宿舍楼下时,唐因在阳台上看到,连忙招呼林朵。
“快,她回来了,马上进来!”
“好。”
林朵应了一声,拧开强力胶水,在鞋面的里侧,也就是鞋子里,贴近足面的地方,涂了很多胶水。
她当然不会这样毁坏鞋子,在涂之前,她在内侧贴了一层透明胶带,免得鞋子被胶水损坏。
光抓住人是没有用的,她可以矢口否认,可以怪林朵诬陷栽赃。
即便最后正义还是在林朵这边,可难免要发生一场口角,让别人看戏,看这场笑话。
让别人在茶余饭后,当成好玩的八卦谈资。
她不想以这样的角色出现在别人嘴里。
她要蛇打七寸,一劳永逸。
就是要吓她,给她一个教训,才能让她害怕,长记性,才会痛哭流涕地道歉。
也会避免之后一系列的事情,再惹一身腥。
*
马冬艳吓得神色大变,盯着自己的脚,内心悔恨交加。
恨自己虚荣,恨自己手贱。
“林朵,你……你到底怎么才肯原谅我?”
林朵转身,看着马冬艳。
“很简单,我不为难你,也不需要你道歉,只要你发一条朋友圈。”
“什么朋友圈?”
“——这双鞋不是我的,是我偷穿了室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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