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耳边听到一点“滴答”的声音,他霍的抬头,发现稻草屋顶真的在往下面滴水!
房子原来还会漏水么?真是新奇的体验!他伸手接了一滴,发现落水的位置正好是床铺。靠!这下淡定不起来了,叶邦手忙脚落的起身,满屋子找着木盆,放在漏水的地方接水,然后发现屋里已经积了一小洼水。
这下觉也别睡了,他认命的起身,找了大碗小盆,满房间的接水,忙活了半宿,最后靠在床边稍微眯缝了眼,天色就亮了。
施大娘一早过来敲门,被乱糟糟的屋子吓一跳,“你这孩子,半夜漏水怎么不喊我?”她快手快脚的倒了积水,又重新放好盆子。“走,吃饭去,吃完饭我上屋顶去补补。”施大娘细心估算了漏水的地方默记于心。
叶邦推开了窗户,冰凉的空气吹了进来,一夜过去,雨幕逐渐变小,但是绵绵不绝,被雨洗过的树木都焕发了生机,一扫之前萎靡不振的模样。院子的也积了不少的水,正在顺着下水道慢慢的流走。
但是等到上午,这连绵的雨势还是没有停歇,施大娘性子颇急,等不耐烦了,戴着斗笠就饭上了屋顶,叶邦担心的在下边守着,只见施大娘手划出一片残影,飞快的把枯朽的稻草扒拉下去,换成新的稻草,于是黄泥,只能等到天晴再换。
她换好了稻草,顺着墙壁慢慢的爬下来,看了看自己的作品,很是满意。
果然屋子已经不漏水了,别的东西就算了,打湿的被褥还是要晾的,施大娘动手换了干净的褥子。
雨虽然小,人要是在外面忙碌上半刻钟,还是不免打湿了衣裳,所以大家都在家里守着,看着这雨,暗自欢喜。
只是等这雨下了三天之后,欢喜变成了担忧,村前的那条小河,因为排水不及时,河里的水已经漫了出来,家家户户院子里的水都排不出去,屋里屋外都是水,天公还不作美,雨势没有停歇,再下下去,别的不说,柴火先不够用了。
而且地里的庄稼都栽倒了,加上之前狂风肆虐,损失特别严重,估计会减产两三成。有经验的农人看着这天色,不停的摇头。庄稼还要一个月才能收割,剩下的日子只能熬着。
本来就指望着靠着今年的收成还老账,看这模样,今年不欠下新账就算不错了。
本来一直盼望着的雨啊,现在反而成了避之不及的东西,叶邦深刻的了解了靠天吃饭的含义。
“叶大哥,你说这雨水要是能够接起来多好啊!”周萍萍探出手接住屋檐下落下的雨水,雨水落在素白的掌心,“这存下来的雨水,就能用在以后缺水的时候,也免得淹了屋子。”
“要是知县老爷晓得这个主意,肯定会照办。”施大娘也在一边插话,手里还在忙着做衣裳。
“以后肯定会的。”叶邦肯定得点头,他记得以后几个世纪,人类发明了更牢固的建筑材料,可不是筑起了蓄水池?
绵绵的雨水一直下了半个月,下的越久,人的心理就越沉重,屋子里的东西老是晾晒不干,柴火也点不燃,一燃起来满屋子都是烟气,所以等雨水终于停下的时候,大伙儿都松了一口气。院子的土泡松了,一踩下去带起来一片,不少小孩子索性打着赤脚。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要去看地里的庄稼,所有的青壮都去了田里。果然,倒伏的庄稼不少,他们从各处寻来了木棍,勉强把庄稼重新种上,能抢救到一点算一点吧。
过上一天,等土干透了,还有人邀约着一起进城的,买油盐酱醋的,叶邦也想打听打听县城里的消息,自告奋勇选了进城。一路上的十村八店的人脸上虽然还带着愁容,眉头间还是舒展开来,毕竟只要还活着人就又奔头。
许久没来县城,叶邦发现,县城的治安严谨了许多,几乎每个进城的人都会被检查,想要跟以前蒙混过关可不容易。城门口还贴着一张告示。同村的小伙子捅了捅叶邦,“你认识字,给念念呗?”
叶邦仔细辨别了一下,告示用黄纸写着,“兹有盗匪,为祸乡里,杀人越货,无所不为,悬赏十两。”还是十两黄金,这算是一笔巨款了。以下是盗匪的画像和特征。
小伙子羡慕的说,“谁要是捉住了,肯定发了大财了!”
“官府都抓不住的人,瞎想什么呢!”旁边有大叔嗤笑,“悬赏再好,也要有命花才行。”
小伙子讪讪的说不出话,他也就是现在缺钱,随口说说,也没想着要拿悬赏啊。
“到我们进城了。”叶邦低声道,前面的人检查完了,轮到他们进城。小伙子拔腿就走。
第16章
县城里的商铺也少了人烟,不少人挤在商铺门口买东西,仗着自己身手灵活,叶邦买齐了生活物资,又搭上了便车,就径直回家。
便车是隔壁村的牛车,回去的路上还多带了几个临村的汉子。
此刻那些汉子正在说着不知道哪来的小道消息,“听说了么?县老爷家里遭贼了!”
“真的?我也听说了!我的表舅妈在县老爷家洗衣裳呢,这消息还是从她哪里听到的。”说话的汉子鬼鬼祟祟的样子,嗓门颇大,“听说县老爷屋子里掉了一大箱的金子,一大箱的银子,还有一箱子珠宝,”汉子比划了两下,“能有这么大!”
“吹牛皮!就说你长这么大,看过一整锭的金子没有?还一大箱呢!”跟他同村的人起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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