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来电人是陆星空。
自从陆星空被陆老爷子发配到边远地区去后,两人都有大半年的时间没见过面了。
他接通,陆星空的声音传来:“我们刚下飞机,徐二来接我们,一会老地方见。”
顾西辞微楞:“你们?刚下飞机?什么意思?”
“我、容博、政南、邵骞,我们几个飞过来陪你过除夕,感动吧?”
“……”
“我中午才从那个鬼地方赶回来连家都没回就直接和他们一起过来你这边了,你赶紧准备好酒好菜等着招呼我们,徐二的车到了,我们现在就过去。”
老地方指的是几人每次聚会都定点去的那家酒吧,顾西辞开车过去之前打电话订了间包厢,又吩咐准备酒菜,等陆星空一行人赶到,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
“我大半年没碰过酒了,都快忘了酒是什么滋味,今晚不醉不归。”陆星空一在顾西辞身边坐下便说。
姚政南瞥他一眼,坏笑:“那地方不只没酒喝,还没女人,你在那边那么长时间大概都是靠左右手吧?还是别喝醉了,我和容博还商量着晚一点送个女人去你房里呢,你喝醉了难道是想让女人上你?”
坐姚政南旁边的邵骞刚喝了口热汤暖胃,闻言险些笑喷,顾西辞和容博也莞尔,只有徐斯杭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陆星空笑骂了姚政南一句‘禽兽’,哼了声说:“只要我想,还怕没女人?光是千里迢迢投怀送抱的师妹就有好几个。”
姚政南嗤笑:“可惜她们都不是白苗……”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姚政南立即打住,瞥了眼陆星空,讨好的端起酒杯过去碰了一下他的:“你不是说不醉不归?我先陪你喝三杯。”
陆星空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有些好笑,其实白苗苗那个名字已经不是他的禁忌,至少他现在不会在听到那个名字后心情大乱。
他和姚政南喝完三杯又斟满去和顾西辞碰杯:“你现在不太能喝,你喝一半,我喝一杯。”
可顾西辞仰头一杯喝干,等斟满了他举杯:“这一杯我敬大家,谢谢你们飞来陪我过除夕,不过凌晨之前你们还是各自回去陪自己的家人守岁,我很好,你们不用担心。”
几人面面相觑一眼,姚政南说:“邵骞和容博是有家室的人,晚一点他们会搭直升机回去陪家人过春节,我和星空孤家寡人,回去也是被逼着相亲,还不如留在你这儿蹭吃蹭喝,顺便躲相亲。”
“嗯,你别以为我们是特意跑过来陪你,我是为了躲老爷子。”陆星空接话,把话题转向容博:“政南说你打算和你前妻复婚?那你儿子的妈怎么办?她不是要你为当初那件事负责?”
容博望向乱爆料的姚某人,后者故做没看见,转头去和邵骞说话,结果还是被容博在头上敲了一记。
酒过三巡,气氛一上来陆星空和姚政南两人干脆拼上了,容博和邵骞因为还要赶回B市所以没怎么喝,而徐斯杭仿佛成了哑巴,从进门就一直沉默。
十一点多的时候容博和邵骞先离开,姚政南喝高了却还记得容博敲在他头上的那一记,在容博起身时又敲了回去,众人哭笑不得。
凌晨新年的钟声敲响,喝得大醉的陆星空身形摇晃地拿起手机拨了通电话,接通后口齿不清地说:“苗苗,新年快乐……”
刚说完,身子就斜到了椅子一边,闭着眼仿佛睡着了,手机也从手中滑落。
姚政南早就醉过去趴在了桌面上,顾西辞掏出震动提示有新收短讯的手机,是放寒假去意大利陪父母的妹妹发来的祝福,末尾还有一句:“橙橙找到了吗?她以前那支电话我每天拨无数次都是关机,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连远远他们都没有她的消息。”
他把手机重新塞回口袋里,对面一直沉默的徐斯杭忽然开口:“你找到她了吗?”
顾西辞抬眼,没直接回他,只说:“你每次见到我都一脸愧疚的表情,真的让人很讨厌,下次再这样,我会马上走人。”
徐斯杭一愣,顾西辞已经站起来:“你没怎么喝酒,送他们去酒店吧,明天再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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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辞开车回金海湾,一路上都可以看到天空中爆开的烟花不断,如同一场五颜六色的流星雨,在夜空里缤纷绽放,璀璨夺目。
他降下车窗,冷风吹进来,有些醉意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在一个路口红灯停下时,他打开车载广播,正好在播放歌曲。平卷舌不分的乐坛大牌男明星在唱:
雨纷纷
旧故里草木深
我听闻
你始终一个人
斑驳的城门
盘踞着老树根
石板上回荡的是
再等
……
回到家,整栋房子冷清得如同一座坟墓,所有佣人连同管家都回去陪家人过春节了。
他径直上楼回房,倒在床上在醉意熏蒸下,睡意很快袭来。
半睡半醒间口袋里的手机忽然振动,提示有新收短讯,他一下睁开眼,又很快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一组被系统隐蔽的号码,内容只有七个字——亲爱的,新年快乐。
他目不转瞬盯着这七个字,可屏幕很快暗下去。
他闭上眼,脑海里一一浮现那些照片上的画面,最后定格在那张笑容明媚的俏颜上,仿佛触手可及,却又那么遥远,等他伸出手去,指端碰到的只有无形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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