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积了水,傅涟低头看了看柳萤的小白鞋,一把拉开自己的校服外套,然后往柳萤那边伸手……
一只手横腰而过把她抱在臂间,干脆利落地轻松把她带入了自己敞开的校服外套里。
少年爽朗的声音还带着笑意,清朗地穿越过雨声风声和雷声传到她的耳际。
“我带你走,这样不会弄脏你的鞋。”
他个子很高,海城的校服也是宽松型的,个子小小的柳萤躲在安然无恙,那些雨水狂风和泥渍被尽数隔绝在外。
唯独精致的少年早上喷在校服上的香水味至今未散,一丝一丝地往柳萤的鼻子里钻,还有他结实的臂弯的灼热温度,都透过单薄的校服T恤布料让她明晰感知。
外面的温度随着雨水不断降低,柳萤脸上的温度随着傅涟的奔跑在不断升高。
突然的暴雨让学生们乱了套,公交车站挤满了人,出租车也个个满载,拦都拦不到。
柳萤扒开衣服往外面看的时候不由苦恼,正在想要不要给妈妈打电话让她来接自己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车早已停在海城中学路边了。
很低调的大众车系,车牌也平平无奇,不过在傅涟走到车门前早有人从驾驶座上下来帮他拉开后座门了。
小心地把柳萤送到座椅上坐好后,傅涟才跟着坐进来。
“唐叔,先去祥和小区。”
傅涟熟练地报了柳萤家的地址,然后扯了一大叠餐巾纸递给柳萤:“腿上是不是湿了?快擦擦,别感冒了。”
语罢似乎又想起自己身上还是湿的,往边上挪了挪,与柳萤拉开距离。
柳萤默默地往他那边一看,平时最爱偷偷臭美的傅涟这会儿才是浑身湿透了,外套都贴在他身上了,一头短发打湿后跟刺猬似的。
再低头,傅涟的那双价格不菲的球鞋上净是泥泞,他脚下的垫子都被水浸湿了大片。
柳萤看了看自己仍然干净的小白鞋,低着头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
他的鞋也是白色的啊。
到了柳萤家的小区后傅涟从车里拿了把伞撑着送她回去。
“你妈妈是不是要去上早班没法送你上学?要是明天还下雨,我早上六点半过来接你。”
一直送到单元楼下,傅涟也没要走的意思,很热情地跟柳萤提议:“我刚在车上查了查天气预报,还有雨呢。你明早就在这儿等我,我来接你。”
他的热情让柳萤有些慌,连忙谢绝:“不用的,我明早坐公车去上学。”
就在两人互相坚持不让的时候,不远处一阵骂声和错乱的脚步声往这边过来。
“什么鬼天气!嗨,出门的时候都还好好的,在外面儿还蹭了个车,怎么来一次这边倒一次霉,好了好了不说了,我到了。”
柳青山刚挂电话,就看到了站在楼道口的那两个人,柳萤毫无要避讳的意思,与傅涟并肩站在楼道门那儿。
然后……
他就看见柳萤手速飞快地把老式的楼道铁门一推,然后咔嚓一声落锁了。
柳萤看都不看柳青山一眼,抓着傅涟把他往楼上带着走。
“你这个死丫头!”
柳青山怒吼一声,可惜柳萤没有要回头的意思,冷酷无情地把他锁在楼道外面淋雨。
柳青山又骂了一句,楼上很快传来一声更凶狠的大妈方言怒骂:“侬脑子瓦特了?大晚上闹么子闹?猪头三!”
柳青山悻悻地闭了嘴。
他觉得自己今天有点不顺。
赵燕燕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柳青山信了,把账户上大半的钱都打给了易教授,让他帮着去威胁吓唬住柳萤。
易教授今儿回了电话过来,也没多说什么,只说事情办好了就匆匆挂了电话。
尽管易教授只说了一句话,柳青山一点儿不生气,人家是医院的大教授,总是要有些架子才正常嘛!
他满脑子只想着事情办妥了,钱要到手了。带着赵燕燕和柳天宝在县城最好的西餐厅吃了一顿后,柳青山连夜驱车赶往海州市找李雪柔。
他准备趁热打铁,再来威胁吓唬住她们,最后今晚就能先拿到些钱走。
偏偏晚上突然下起了暴雨,他的车开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好巧不巧地把别人的车给蹭了。
唯一庆幸的是那车不值钱,只是很普通的大众车系。
柳青山认准李雪柔会把钱给自己,所以不自觉地摆起来阔绰的架子,豪气地留了个电话给那个司机让他明儿再联系自己,维修费全包!
有钱人,就是这么任性!
暴雨中没带伞的柳青山骂骂咧咧地踢了好几脚铁门,然而并没有人给他开大门。
这老小区住的基本都是带孙子的老人,大家都是早睡早起早出晚归。柳萤刚才之所以这么干脆锁门,也是因为每天下了晚自习的她都是最晚回单元楼的那个。
本来她就每天都会顺手锁大门,所以不算针对柳青山嘛,他只是运气不够好来迟了两分钟而已。
柳青山还在楼下没有要走的意思,于是柳萤现在面临的问题大了。
她站在自家门前,看了看无辜望着自己,浑身湿淋淋的傅涟,不由得拿着房门钥匙纠结万分。
这门,是开还是不开?
要知道李雪柔现在肯定在家,她现在带个湿身少年回家,影响怕是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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