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院子,她才发现见胤祥这个事比她想的要复杂。
前院的人乌央乌央的,她只能扫了一眼,根本没看见胤祥的影子,只能随着福晋往后院女宾处去了。
年筠淼忽然不打算去找胤祥了,如果见不到那就见不到了吧。
胤祥到的早,见年羹尧一个人进来,琢磨着年筠淼大概是不会来了,跟年羹尧随意攀谈了两句,才知道他要带年筠淼去扬州的事儿。
胤祥愣了愣,疑惑道:“她答应了?”
“答应了,”年羹尧没觉出胤祥的不对劲儿来,说着:“她本来还闹着跟我来吃喜酒,说不在意。结果早上我一看,眼睛都哭肿了,昨天晚上肯定偷偷哭来着。这孩子,以前不是这样,现在也不知是大了还是怎么,什么话都憋在心里,口不对心的。”
胤祥表情僵着,语气也不好:“她是不在意。”
“嗯?”
胤祥缓了缓语气,淡声:“我听老十四亲口说的,筠淼跟他说不愿意嫁入帝王家,所以她没骗你。”这下年羹尧就搞不懂了,“那她哭什么?”
“为了别的事吧。”
胤祥找了个借口走开了,他得去见见年筠淼。
姑娘先前她说不想嫁,他便顺着她的意思,只要她高兴就行,但她竟然要走,就她平常里那直来直去的豪爽模样,不至于要躲去扬州,这里定是有隐情。
所以就在年筠淼刚到没多久,胤祥就一个人溜出来快马加鞭往四贝勒府上去了,结果当然是扑了个空。
他又马不停蹄地折回来,碰巧赶上开席,只能先吃了饭再去找年筠淼了。
四福晋尊贵,自然是被前呼后拥去了女宾的上席,年筠淼自己挑了个不起眼的墙角,一个人占了一桌备用席,百无聊赖地剥着花生吃。
不知怎么,她心里头气鼓鼓的。
我不找你,你就不来找我啊,还真是有默契。
女宾席上虽然也备了酒,但大家也不过是装装样子,浅浅地抿一口,只有年筠淼一个人是实打实的喝。
她心情不好就想喝点酒,但她酒量不差,酒品也还算可以。
当然后来过了很多年,她跟四爷说她千杯不醉,醉了也是端庄的,不会胡闹,胤禛口是心非地点了点头,“是,没怎么闹,就是抱着爷不撒手。“
胤祥找到年筠淼的时候,已经半壶酒下肚了。
十三福晋见胤祥过阿里,以为是来找自己的,刚想站起来应声,就见他径直走到一旁的备用席低头对年筠淼说了句话,两个人就起身走了。走了两步,年筠淼又倒回来把喝剩下的半壶酒端走了。
十三年福晋是头一回见年筠淼,还是四福晋方才介绍的,没想到十三爷已经跟她那么熟悉了。
胤祥看着年筠淼,“你拿酒干嘛?”
“没喝完呢。”
见到胤祥,年筠淼一点脾气都没有了,眉眼弯弯的,“这酒不错。”
胤祥把酒壶就从她手里□□,随意搁在一旁,拖着她就往小偏门去。
胤禵的宅院是他帮着给置办的,熟门熟路。
胤祥的马就栓在小偏门门口的拴马桩上,他刚才偷偷去胤禛府上找年筠淼,回来的时候已经做了打算,所以没从正门进来。
年筠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抱起放在了马上,胤祥也跟着翻身上来,手拉缰绳,人就被圈在怀中了。
年筠淼本能地直起腰背,缩了一下。
“放轻松。”胤祥低沉的嗓音和着嗖嗖的风声,说不尽的动人心魄。
马蹄飞快,胤祥俯低身子,坚实的胸膛自然而然地贴在年筠淼的后背上,这么亲密的距离,还是第一次。
年筠淼隐隐觉得胤祥是故意的,她心里一颤,小声问:“你是不是知道了?”
“嗯。”
就这么一个字,带着委屈,落在年筠淼的耳中,比任何情话都动人。
鼻尖忽然一阵所处,年筠淼脱口而出,“胤祥,你带我走吧。”
这话随风飘散。
她听到身后的人呼吸重了一瞬,但他没有吭声。
能走去哪里呢?
胤祥把年筠淼带到了一处私宅,这是几个月前太子交待他办的,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没用上,眼下空着。
但门是锁着的,胤祥看一眼年筠淼,“还好,你会翻墙,”
两人一前一后翻进去。
年筠淼拍拍手上的灰,眼圈红红地看着胤祥,眼神缠绵如密不透风的网落下来,叫胤祥喘不过气来。
他沙哑开口:“我不能带你走,但我能立刻娶你,只要你答应。”
年筠淼几乎都要开口答应了,她在想或许历史会就此发生改变,但若是不能改变呢。
她不知未来会经历什么,但她明白,如果历史不会因她而改变,受伤最深的不是她,也不是四爷,是胤祥。
要是再早一点就好了,要是没有先碰到胤禵就好了,要是她能在她还没那么喜欢他,只顾着自己高兴的时候说出这句话,就好了。
年筠淼的脑中闪过很多个要是,很多个如果,但偏偏现实只有一个。
她噙着眼泪笑了笑,声音轻轻,“不是说相忘于江湖吗?”
胤祥没笑,深深地盯着年筠淼,一字一句问她:“如果真的如你说得那般洒脱,又为什么要去扬州?”
“因为洒脱,才去扬州。”年筠淼早都想好了怎么应对,她不想胤祥心里有愧疚,既然注定不能在一起,不如就让自己来当个没心没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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