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祥丢给她一块碎银子,转身要走,却被姑娘抱住了腿。
那姑娘哀泣道:“爷,奴婢孤身一人,愿一辈子伺候爷报答爷的救命之恩。”
胤祥皱了皱眉头,使劲儿把腿抽出来,轻声道:“举手之劳,不必了。”
年筠淼心想,还真他妈招女人待见,她哼唧一声上前,似笑非笑道,“姑娘,这位爷不要你,你不如跟我走吧。”
这声音……
胤祥猛然回头,就见年筠淼一本正经地劝跪在地上的姑娘,“这位爷一看家里头就是到处留情的货色,你跟了他便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了。”
说罢,年筠淼眉眼一飞看向胤祥,笑盈盈道:“我说的对不对啊,十三爷?”
双瞳剪水,美目盼兮。
比两年前,更美了。
半晌,胤祥才从巨大的吃惊中缓过神来,扯了扯唇角,“呵,长高了啊。”
年筠淼笑着哼了一声,越过胤祥又去看后头的人,轻声道:“四爷。”
胤禛冷眉冷眼地点了点下巴,眼神里透着陌生。
就像三年前在书房里初见时一样。
年筠淼讪讪地挑了挑眉梢。
“你哥呢?”胤祥问她。
“前天洪泽湖决堤,估摸着过两日还有大批的灾民要往扬州来,我哥在布防。”
一听还有灾民要来,胤祥嘶了一声。
两人又不咸不淡地扯了两句别的,胤禛终于开口:“先带我们去见亮工。”
“好。”年筠淼看了一眼地上的姑娘,对淑雯道,“带她回府里,叫沈妈看着给她安排些活干。”
年筠淼一边走一边把她知道的情况说给胤禛和胤祥听。
胤禛的眉头越拧越深,情况比他想得严重太多。他有些烦躁地捏了你鼻梁,无意中瞥见年筠淼的帽子边缘露出一点点白色,像是纱布。
他忍了忍,还是开口问了:“头怎么了?”
“啊?”年筠淼一直在说灾民的事儿,脑子还没转过来。
胤禛抬手指了指她的帽檐,“是包了纱布吗?”
“哦,”年筠淼捂了一下,“前几日在粥棚,被抢饭的灾民砸了。”
胤祥蹙眉,“那种地方你哥怎么放心你去。”
年筠淼叹口气,“都忙乱了。”
把胤禛和胤祥带到扬州府衙门前,年筠淼就先回去了。
扬州知府派去迎胤禛和胤祥的人在官道上苦等了两天,才知道两人已经抄小路进了城。
只是胤禛的主意,赈灾最要紧的是了解实情,官府一定会虚报瞒报,所以这一路过来,看了听了不少不可能从扬州知府嘴里知道的情况。
*****
回到府上,年筠淼仍有恍若隔世之感。
他们俩要来,年筠淼听年羹尧说了,但没想到会这样快。
她摘到帽子,摸了摸头上已经结痂的伤口,心里忽然生出异样的感动。
不管自己怎么藏,那个人似乎总能看到些别人看不到的。
忽然想起当年他给的烫伤药,离开京城时没带,也不知扔去哪里了。
这几年在扬州,她特意让自己松弛下来,躺平,顺着日子过,不去想她知道的结局,也不去想那结局什么时候会以哪种方式到来。
她不期待重逢,也没有期待不重逢,她非常投入地享受每一天,她想,这样才算不负此行吧。
一晃,两年半过去了。
年羹尧还真的给年筠淼说了几门亲事,年筠淼也听话,没有拒绝,她就是想试一试,历史会不会真的改变。
结果,那几门亲事都莫名其妙的黄了,有一次婚期都要定下来了,结果那家公子得了急症暴毙。
年筠淼得了消息,简直后怕,幸亏她当时没有抱着试一试态度与胤祥继续纠缠不清,否则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呢。
惊了这么几回,年羹尧也觉得邪乎,就没再给年筠淼说亲事了。
这两年半的时间,年筠淼真的好像怕胤祥忘了。
初来扬州,她还会时不时梦到他,现在已经许久没再做过有他的梦了。
今日再见,还是会欣喜,还是会眼前一亮,因为他原本就是耀眼明媚之人。
但年筠淼深知,她必须要把对胤祥的感情锁起来,往后余生,她都要忘了这份感情。
过了两日,年羹尧差人回来传话,叫预备饭菜,说有贵客前来,年筠淼知道是胤禛跟胤祥要来了。
她拆了头上的纱布,梳了一片斜斜的鬓发盖着伤疤,又着了汉装衣裙,月白色小褂配着绛色的百褶裙,比平时更显温婉动人。
看着镜中的自己,年筠淼没来由生出一股惆怅。
女为悦己者容,她到底是在为谁打扮?
到了晌午,前头的人传话来说年羹尧叫年筠淼去见客,年筠淼等得都有些困了。
她伸了个懒腰,不慌不忙地往前头去,碰巧见到那一日救回来的姑娘端着茶从对面过来。
那姑娘抬头看见年筠淼,怯怯地行了礼,“小姐。”
两人一同往游廊右边拐,年筠淼随口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姚蕊儿。”姑娘声音细细的,还微微发颤。
年筠淼笑了,“你害怕呀?”
姚蕊儿霎时红了眼圈,“奴婢得小姐救命之恩,没齿难忘,生怕在府上伺候不好,被逐了出去,奴婢没处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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