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有人道:“不过这义勇伯无子,倒的确是一件麻烦事,这爵位可就没法继承下去了。”
闻言,罗氏更是伤心欲绝:“那我可真就赵家的罪人了。”
又有人出主意道:“那可不一定,凡是总有法子不是,这没有子嗣,过继一个便是,不然还真要眼看着义勇伯无后啊。”
这话终于说到罗氏心坎上了,她可不就等着人说这句话么。
赵世杰这时立即表忠心道:“张夫人说的不错,我也是义勇伯府的一份子,我决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哥无后,我的儿子就是大哥的儿子。反正我还年轻,想要孩子再生便是。”
罗氏没说话,只红着眼啜泣。
而其他人又都道这兄弟两情义真是感天动地。
又过去一个时辰,里面余氏的叫喊声越来越小,进出的仆妇神色愈加紧张,而罗氏和赵世杰心里却是更加放心。
筹划了这么久,胜利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这让他们如何不兴奋,若不是有其他人在场,他们都恨不能击掌欢呼了。
而就在这时,一声响亮的啼哭声传了出来,很明显,是婴儿安全生产出来了。
罗氏和赵世杰对望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而后又想到,或许又那么万分之一的机会,这孩子是个女孩,所以那人才心存慈悲,没有动手的?
而下一秒,稳婆便出来给大家报喜:“孩子生出来了,是个男孩,母子平安!”
“轰!”罗氏母子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被埋葬。
众人都击掌欢庆,只有罗氏母子直愣愣的站在原地,脸上不见丝毫喜色,反而像被雷击中了一般,一脸的不可置信。
其他人都只道这两人是欢喜过头了,才忘记反应的,所以并未有怀疑。
直到义勇伯赵世诚抱着襁褓里的孩子走出来,看着罗氏和赵世杰,满脸的阴鸷,语气冰冷的仿佛来自地狱的罗刹:“母亲和弟弟,一定是在想,这孩子明明应该是胎死腹中的,怎么可能生出来了呢?我说的,对吧?”
这时,众人才发现事情的不对劲出来,但又不甚明白,这刚刚还母慈子孝的两方,怎么突然变得像死敌一般?
赵世杰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罗氏到底镇定些,勉强压下心中隐隐的不安,强笑着道:“大郎莫不是高兴傻了?母亲和你弟弟怎么可能会这么想呢?”
“是么?”赵世诚冷冷一笑,道:“把人给我押出来!”
随着赵世诚话音刚落,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婆子被扔在了地上,赫然就是那烧热水的刘婆子。
罗氏母子在见到这刘婆子的一霎,便知道事情败露了。
赵世诚踢了那婆子一脚,“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这刘婆子刚在里面的时候,就已经被敲打了一通,如今更是知道无路可退,当下便如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的全交代了:“我,我是受二房的指使,他们以我家中老小为要挟,命我在义勇伯夫人生产之时,将那准备好的安息花粉倒进那烧好的热水中。那安息花粉无色无味,可倒入热水中,却会导致产妇宫口难以张开,从而使那胎儿迟迟无法露头,最后只能闷死在腹中。”
阮思妍这时也走出来,接着跟大家解释:“安息草,顾名思义,就是让人死的安静而悄无声息。这原本是以前后宫之中,妃嫔们为了争宠夺利,暗害产妇的阴私手段,因为太伤阴鸷,早就已经快消失了,真难为夫人能想到这个办法。”
“嘶!”周围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一双双眼睛紧紧罗氏母子身上,全然不敢相信,这会是他们做出来的事。
当即就有人问:“为何是放在热水中?”
“因为大夫人说,说这生产之时热水是最紧不可缺的,也最普遍的,不过,也是最容易让人忽略的。而且,她说了只在第三盆水中下药即可,这样不会被察觉,而且热水都是用过就倒,绝对不会留下证据。”
刘婆子说的有理有据,完全不似撒谎。
众人只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原来这面上看上去一片慈悲、情深义重的母子,内里竟是如此歹毒,都不约而同的远离这对母子三尺之外,似乎都怕沾上什么毒物一般。
赵世杰已经快撑不住了,吓得就要倒下,倒是罗氏还在强撑着,一把拉住赵世杰,又对赵世诚道:“大郎竟然因为一个贱婢的话,连母亲都不相信了么?母亲平日里待你如何,你心里最清楚啊!母亲怎么可能会做出害你的事呢?这贱婢一定是被人收买,加害不成便将责任推到我身上。”
罗氏一副大受冤枉的委屈神色,又对那刘婆子骂道:“你这贱婢,晴天白日的就敢血口喷人,我看你是活够了,敢污蔑朝廷亲封的诰命夫人,你死不足惜,但你可有为你的家人考虑过?”
语气隐含威胁,那刘婆子顿时被吓得直发抖。
众人也被罗氏一席话说的开始怀疑起来,这好像也有可能哈,毕竟这只是那仆妇的一家之言,且罗氏对这大房一家的关切和紧张不似作假。
赵世诚嗤笑一声,又道:“母亲不必威胁她了,她的家人我已经派人都安置好了。还有,母亲问我平日待我如何?为何相信一个贱婢,也不相信母亲?呵,我就是因为太尊你敬你,太过相信你,才会让英娘接二连三惨遭你的毒手,才会接二连三失去我最亲的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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