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孙这是中毒。”阮思妍收回手,对众人道。
楚凌寒眯了眯眼,面色微沉,没有说话。
“果真是中毒?”太子段钰乾当即色变,有些不可置信。自从接回楚霄,他便将太子府看得如同铁桶一般,府中所用之人无不调查再调查,如今却还是被人得了逞,难保让他不怀疑是府中之人所致。思及此,他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太子妃。
钟婉秀被段钰乾这一眼看的心拔凉,九月的天,如同置身寒窖。
“太子怀疑妾身所为么?”钟婉秀凄声质问,脸上虽强撑着,身子却是摇摇欲坠:“我与你夫妻一体,害了他对我有何好处?”
钟婉秀如今真是对这个称之为夫君的男人失望至极。可笑她还以为只要时间够长,她够懂事,这男人总是会又被自己感动的一天。却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在他心里,连那女人一丝一毫也不比不上,而她的儿子,更是连那女人的儿子的一根头发丝都不如。
想她的睿儿生病之时,这男人何尝有现在这么急切恐慌?甚至在睿儿病重之时,这男人就已经在查那个私生子的身份了。睿儿一去,她尚在悲痛中不能自拔,这男人却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宣布了这私生子的身份。
而她,纵是再不甘心,再愤怒,也只能顾全大局,隐忍不发。
可他又是怎么回报她的呢?他竟怀疑是她下的毒手?呵,钟婉秀只觉得心死了也不过如此。
阮思妍虽然从未见过钟婉秀,不过她心里明白,楚霄不会是太子妃所害。
毕竟太子妃是东宫正室,日后若太子登记,她便是中宫皇后;楚霄如今作为嫡子,也是记在她的名下。楚霄出事,东宫一派必然大受打击,太子前路未卜,她也不可能独善其身。这种百害而无一利的事,阮思妍不相信自小长在侯门大院,见惯权势纷争的太子妃会想不明白。
况且么,阮思妍接着道:“此毒无色无味,表面看无任何征兆,其实内里却在不断消耗病人精血,非行走江湖、深谙毒理之流不能所致。”
意思是,不是老江湖或者是手眼通天之辈,还搞不到这种毒。阮思妍一句话,便将太子妃的嫌疑给洗掉了。
钟婉秀却是意外的看了一眼阮思妍,她以为这阮娘子与楚国公府交好,定然是站在楚国公府一边,却没想到还会替她说话。而她的枕边人呢?却是第一个怀疑他,这让她如何不心生悲凉。
“你看我就说是中毒吧,你还不信我。”太医乙小声向旁边的太医甲叨叨,全然忘记了之前是如何对阮思妍鄙视的了。
太医甲嗤了声,问道:“那阮娘子有可知这是所中何毒呢?又如何解毒呢?”
阮思妍没有说话,眼睛看了一圈房中众人,欲言又止。
“妾身还是出去吧,免得日后又怀疑到妾身身上。”钟婉秀道,说完便起身欲走。
段钰乾自知刚才理亏,急忙拉住钟婉秀,将她按在身边,安抚的拍了拍手,方对阮思妍道:“阮娘子大可直言,房中之人都是孤的亲信之人。”
其实他刚才只是出于身居高位之人的多疑心理,细想一番后,也明白过来钟婉秀不会做这种事。此刻,他对阮思妍的分析很是信服,也对她的谨慎很是欣赏。
阮思妍点头,这才道:“其实这应该称之为蛊,名为噬心蛊。出自南疆瘴毒之地,如今已很少听闻,却不想竟在皇太孙身上看到。噬心蛊,顾名思义,便是靠吸食人的精血为生,直至耗干人体精血为止。”
“蛊毒?南疆?老三手下有个副将,便是来自南疆!”段钰乾睚眦欲裂,恨声道:“孤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众人皆是胆寒,没想到对方竟如此狠厉,对一个十岁小儿下此毒手。更怜惜楚霄小小年纪,便成为权势纷争的牺牲品。
楚凌寒看着阮思妍,出声道:“这蛊毒可有解法?”
阮思妍点头:“有,只是--”
“只是什么?”楚凌寒又问。
段钰乾也道:“阮娘子什么要求请直说,孤一定替你办到。”
阮思妍点头:“我可以通过施针,将蛊虫引出来。只是需要一位药引,充当诱饵。问题便在这药引,不太好找。”
“不知阮娘子所说药引是何物?”两位太医询问,他们也都没想到阮思妍年纪轻轻,且又是女流之辈,却果然有几分真本事,此时也忍不住不耻下问。
“是一种叫牵心草的药材,植株矮小,叶片颇似心型,叶片反面呈淡淡的暗红色。”阮思妍道。
两位太医对视一眼,皆道:“从未听过此种药草。”
段钰乾失望之极:“连两位太医都没听过?阮娘子可知哪里寻找?”
“万物相生相克,既然这蛊毒出自南疆,想必牵心草南疆也会有。不过此去南疆一来一回,时间太过漫长,且还不一定能找到此物。让我想想其他地方可有。”阮思妍道。
她之所以知道此毒,也是因为在晋江世界博览医书看到的。当时她便有些惊讶,居然会有关她本来世界南疆蛊毒的记载,因此便留了心,没想到现在倒真是派上了用场。她开始回忆当时书中所关于牵心草的记载,说是牵心草喜凉耐阴,多生于峭壁边缘的石缝中,善于隐藏,附近必得有山泉或瀑布流淌。
峭壁,山泉,阮思妍脑海中开始回忆京城哪里有符合要求的地方。突然,阮思妍眼睛一亮,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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