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琮琤诶了两声,没唤住脚步飞快的姑娘,只得仰头盯着她的背影喊道:“明日你早点去衙门,我在库房等你。”
话音刚落,夜色里微白的身影忽然小跑起来,转了个弯彻底消失了,他耷拉着脑袋有点后悔赶她回去,小声嘀咕着:“听没听见......”
江茉缩着脑袋从温家角门而入,弓着身子生怕被人发现,绕过一处荷塘,飞快的钻入竹林里,不走甬路为妙,竹林里的路一样平坦。
风吹得竹叶发出沙沙声,有些阴森森的可怖,她疾步走了很久,突然眉头一拧,转过头看向身后,冷白的月光映着一片空荡荡,她舒了口气跑回梧桐院。
却在门前碰见守株待兔的温元廷,她脑袋发懵,怔怔的站在庭院里不知所措,无处可躲,无处可藏,更无处可逃。
江茉又想起白日里他对待犯人时的阴狠,带着慑人的戾气,顿时脚底生寒,浑身经不住的哆嗦,支支吾吾半响都说不出一个字来,她喜欢的是送她烧鸡、陪她喝酒、救她出魔爪的廷哥,可残酷的现实扇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她退却了,带着恐惧退回自己的世界,不敢再义无反顾的朝他身边走去。
“我在等你。”温元廷听不出她想说什么,抬脚下了石阶,挟带夜色里的黑暗气息走到她身边,低头盯着她闪躲的眼睛,轻声问:“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江茉秉着一口气不敢应声,她若是回答不算数,会不会被他拧断脖子?她若是回答算数......又克服不了内心的恐惧,她怕得直搓衣角,憋涨的脸颊通红,猛地吸了口气,又猝不及防的被口水呛得咳嗽不停。
月光下,温元廷的脸色愈发凝重,探究的视线紧盯着她,那会儿在小黑屋她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在衙门等了许久却等来她先走一步的消息,再看她现下的反应,他已猜出□□分。
他情不自禁地朝她靠近了些,鼻尖萦绕着一股羊汤的味道,她与琮琤喝羊汤去了,他想起白日里蒋琮琤说的那番话,一股酸意从心底滋生,顺着他的五脏六腑窜进脑袋里,挟制了他的理智,逼迫他猛地环住她娇嫩纤细又温暖的脖颈。
江茉被突如其来的绕颈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一张令人神魂颠倒的脸便凑到眼前,微凉的鼻尖戳着她的脸颊,唇前是温暖湿润的触感,轻轻又缓缓的摩挲,克制又投入的允吸,几乎要把惶然不安的心从胸腔里牵引到口中。
喷薄而来的气息缠住了她的理智,勾住了她的心,让她除了木讷的承受再无其他反应,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发觉一只手在她背后轻轻的捋着后背。
想来是要抚平她方才的呛咳,她眨了眨眼仔细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五官精致协调,鼻梁的线条格外诱人,还有合上的双眸......睫毛微微颤抖,露出如漆般的眸子......
温元廷看见她瞪圆的杏眸,眉间微皱,唇齿稍稍用力,江茉瞬间感觉出粗暴的痛感,秀眉蹙起,发出不悦的轻哼声。她如此反应却取悦了他,双臂将她拥入怀中,霸道的侵占她全部思绪。
红肿的双唇又疼又痒,她几乎要淹没在如此狂烈的窒息中,心底的惧意一点点消散,压下的欢喜成倍增长,浓得化不开的喜欢充盈在她全身每一处。
怀抱的温暖驱散了夜风的冷,她抬手抚上健硕的背,蜿蜒而上揪住他的衣领,硬逼着他释放自己的双唇,新鲜的空气伴随着喘气声回到体内,她瘫在他的臂弯里,气息微弱的道:“这算什么意思?”
温元廷用手臂拖着她,另一只手将她的发带解开,如瀑般的长发垂下,待她直起身便添了女子的温婉和秀气,他环着她不撒手,眉眼俱笑应道:“你若不懂,我只好再来一次。”
江茉被原地转了半圈,又连退了几步倚在一颗老榕树上,繁茂的枝叶将月光遮挡的分毫不漏,她僵着身子贴紧树干,敏感的察觉到他就在眼前,而且越靠越近。
她立即撇过头躲开灼人的气息,两只手抵着他不叫他靠近,声音软糯道:“昨晚你不答应,今晚该轮到我不答应了。”
“你不答应?”温元廷弯身探头,蜻蜓点水般在她嫣红的唇瓣上碰了碰,随即又欺身将她压在树干上,嗓音低沉道:“今日你躲着我,避着我,还同旁人去喝羊汤,我又气又难受,我后悔了,阿茉......你重新考虑一下我,如何?阿茉......你就是最锋利的鱼钩,只轻轻地在我身边掠过,我就忍不住上钩追随你。”
阿茉二字从他口中说出,带着别一番柔情的滋味,婉转入耳,令人春心萌动,蜜意深浓,江茉牵起唇角窃笑,抿唇问:“若我执意不肯答应呢?”
☆、温夫人
温元廷料到她会置气,也料到她会不肯答应琴瑟之好,所以并无慌张失望,缓缓地向后退了一步,与她保持友好的两步之遥,温声道:“那便如你晨时所说,这份情意传达于你,你回应与否与我并不相干。”
此时的江茉早已忘记令她惊惧的煞神模样,完全被他的柔情蜜语攻陷,强自镇定的面容外表下是春心乱颤的悸动,她佯作轻描淡写的点点头,负手转身跑回屋里,两扇朱门关紧,倚着门嗤嗤地笑出声来。
一想到被廷哥那般英俊的人追求,她心底的窃喜就像沸腾而起的水,鼓着数不清的泡泡冒到嗓子眼里,几乎要溢满了。
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里亮起昏黄的光,安安静静立在庭院里的人眉眼舒展地笑了笑,缓缓转身离去,来日方长,既已传达了心意,便有足够的时间等她。
52书库推荐浏览: 阿葵丸子 穿越重生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