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十只觉得心口闷闷的,直到现在,才知道为何他背上的伤从来都是那么恐怖,似乎从未好过。
竟是这样来的。
那条小蛇边游边吸,一刻钟后它嗖的一下又回到了初十的手上,她的手有些颤抖,小蛇身上还残留着凌非的血和温度。
“将它放出竹屋。”
从始自终,凌非都不曾动过一下,此刻的声音也平静的出奇。
初十依言照做,那小蛇一离开竹屋就嗖的一下游走了。
她回到屏风后,吞了吞心中的难受,问道:“我,能做什么吗?”
凌非递给她一把刀,而后从浴桶里走出来,在旁边的榻上侧躺下来,道:“处理伤口,会吧?”
他的目光平静的让她心疼,墨发披散在身前,若只是这般看,会觉得是个翩翩少年,可谁能想到,只是换个方向,那一面,却布满了恐怖的疤痕。
初十点头,而后拿过一旁早已放好的酒倒在他的背上,有些地方已经深可见骨。
初十已不是第一次见这个背,亦不是第一次替他处理,却是第一次知道这伤口怎么来的。
她的心口闷得她喘不过气,眼眶不自觉的模糊起来。
她忙仰头眨了眨眼,随后才抹了抹脸,在衣服上擦了下手,继续手下的活。
期间两人都没有开口。
凌非坐起来的时候,初十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那样的伤他就这么无所谓吗?
最终她还是忍不住开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任她怎么想,也不明白。
凌非靠在床头,对她招手,初十想了想,坐了过去,却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
凌非的脸色终是有些惨白,他有些虚弱的笑了笑,如邻家男孩那般,笑得很好看。
初十却觉得心里发酸,泪水不自觉的又涌上了眼眶,她忙低下头,尽量让自己平静。
“我,活不过十八。”
初十还在难过,觉得他太可怜了。
没想到,却听到这样的话。
活不过十八?
初十猛然抬头,眼泪就这样刷的一下掉了下来,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道:“你,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她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已经没声了。
凌非伸手抹掉她的泪,道:“是真的,我中毒了,无解。”
这就是答案。
初十却不相信,拍掉他的手,胡乱的在自己脸上一抹,笑着说道:“你可是翼王府的世子,你都没想办法,怎么知道无解?”
“肯定是哪个庸医胡乱说的,你可不要相信他们。”
她边说话边吸鼻子,可心底的悲伤却怎么也挡不住。
“初十……”凌非看着她故作坚强的模样,抓住她的手,想稳住她即将失控的情绪。
“不要动我。”
他难受,他痛苦,他一天天数着自己的死期,这么绝望的事,他都不理,竟然还在安慰她。
初十好想哭出来,却只感觉到胸口疼,抽出自己的手,她一下一下的拍在胸口。
却发现根本没有用。
“初十……”
“不要理我,等一下。”
初十无力的从床上滑到地上,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半晌,她从地上站起来。
“是谁?是谁做的?”
初十的目光平静,她只是一时间接受不了,压住自己的脾气后,她便站了起来。
要是知道这些,她是不是可以想办法拿到解药,虽然机会很小,但总是办法不是吗?
凌非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道:“你这么聪明,会猜不出来吗?”
初十心中升起悲哀,闭上眼睛紧紧的抱住他的腰,尽量避开他的伤口,声音极轻的说道:“你不总说我笨吗?”
第065章 心疼罢了
凌非出生时,身份尊贵,一直是府里的宝,他的母妃也就是前翼王妃,把他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对他宠得不得了。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五岁,翼王妃突然故去,凌非也在那次事故中受了重伤,最终整个皇宫的御医前来,才保住他一条命。
之后他的身子越发的虚弱,众人都以为是他重伤所致,以至于他的性子也越发的怪异。
三年之后,凌非的师傅归来,才发现他是中了毒。
且已有三年之久。
那时候的凌非八岁,在知道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整个人都快崩溃了,整日不吃不喝,小小的人儿谁都不理,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只有在夜深人静,无人时才小声的抽泣着,嘴里不住的念头母妃。
他师傅遍寻天下名医,最终却也只知道这种毒并不是单纯的毒,而是一种蛊。
而后又经过多方打探,才确定下来。
它叫阴阳子母蛊,凌非的身上是子蛊,除非找到母蛊,由母蛊带走子蛊,否则天下无解。
若强形抽离,便会让中蛊之人全身筋脉萎缩而死。
若不曾察觉,中蛊之人也能活上十年,而后自然死亡,外人看不出,本人也不会有任何不适,只会单纯的睡过去。
“十年?那不是你十五岁的时候……”
初十坐了起来,看着他,有些紧张。
凌非却拍了拍她的脑袋,道:“你以为爷这些罪都是白受的,以前还觉得师傅这么做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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