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人走远了,孟文松握紧了怀中人儿的腰肢,“人都走远了,可莫要再害怕了恩。爷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你说,你怎么报答爷才好呢。”
重华羞答答地抬起头来,伸手搂住孟文松的脖子,就在孟文松以为她要凑上红唇的时候,却忽然觉得后颈一阵针扎一般地疼。随即,便浑身乏力,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倒了去。他眼中所看见的最后一样东西,便是重华白花花胸脯上,一颗鲜艳欲滴的红痣……
第21章 拯救首富(五)
巴山夜雨连绵,方入了夏,跟着便有一场接一场的雨随之而来。原本早就该早早安歇的孟家部曲众人,身上披着蓑衣,手中的火把尽数灭掉,站立在山头。这座山头是孟家的私产,离着漕运的渡口极尽,只要站在山头,漕运船上什么动静,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孟文松一人当先,双手后缚,于风雨中不着一言。
“爷,人手都已经安排好了,只要那人一有动作,当场便可拿下。”孟文松跟前得力的人儿孟三,手里头握着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刃。当看见码头果真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出现之时,他敏锐地察觉到,小孟爷如今的心情,也不是很好,整个人,便像是绷紧了的弓弦一般。按着这位爷的暴脾气,孟三还真担心他下一刻便提起拳头冲上去了。
几天前,孟文松唤他吩咐人去盯着孟文竹的时候,孟三还觉得,是这小孟爷心思过重,好端端怀疑起自己的兄弟来。孟文竹一向好脾气,孟家上下也有些为孟大爷可惜的。可如今看来,挑起兄弟阋墙的人,原来是那个老好人孟大爷。
眼见着那几个宵小之辈,手里头拿着东西正往船上搬,孟文松右手一挥,孟三便带着手下的人从山上冲下,凭空杀出一班人马,原本便做贼心虚的众人,如鸟兽状散去。只可惜,孟文松手下的几十部曲,也不是白养的,肌肉偾起的汉子,没几下便将那些贼人尽数抓住。拳打脚踢了几下,贼人便将事情始末统统招出。
孟文松看着这些被抓的贼人,一直都未曾讲话,过了良久,这才教人将他们统统绑起来,夜半闯进了孟文竹的私宅。孟文竹自打教人去行了魍魉之事,自个儿在宅子里也未曾入眠,及至孟文松赶过来,宅子里还是灯火通明。看见来人是孟文松而不是他的手下,孟文竹便晓得自个儿的计谋已是失败。
自从那一日在清风阁中遇见了个骗人的丫头,孟文竹疑心四起,总以为是孟文松给他设下了圈套。后来他百般试探,孟文松却丝毫未曾露出破绽。等到真正的石老板再找上门来的时候,他终究是意动了,却到底是有了顾虑,不肯借他人之手。没想到,还是被孟文松给发现了。
事情既已败露,孟文竹心里反倒是不慌了,见着他的弟弟孟文松深夜冒雨前来,一身的狼狈,眼中还有消散不开的气愤,反倒是心里好受了不少。施施然坐于堂前,烧开了壶中的水,点在茶饼之上。袅袅的白烟之中,孟文竹看着孟文松面带不虞地跪坐在他对面。
“更深露重,松弟深夜前来,不妨喝一喝为兄泡的的茶水,看看味道是否如当年一般。
“兄长的茶艺一向精湛,当年夫子也曾夸赞过兄长的。”孟文松修长的手指握着瓷杯,上好的素瓷在他的手里,顿时便七零八碎,滚烫的茶水烫了小孟爷的手,他却浑然不知一般。“只是不知道,当年家父悉心栽培,我亦尊你为兄,你又为何要害我孟家!”
孟文松说起这话来,双目圆睁,眼中都带着丝丝的微红,可见,是真的气狠了。心中究竟有多难平,只有孟文松自己知道。他是确确实实将孟文竹当作是亲生兄长一般看待。如若不然,上辈子也不会那么轻松被孟文竹折腾进一桩圈套里。这十几二十年的相处,就算是条狗,都处出感情来了,更何况是个活生生的人。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不过是想为自己留一条路罢了,值当松弟这般大惊小怪的吗。”孟文竹好以暇整,丝毫没有内疚。狭长的双眸直直望着孟文松,嘴边挂着一丝冷笑。“我孟文竹二十年来为孟家风里来雨里去,打拼下多少,凭什么这一切都要拱手让人。松弟,你啊,终究还是太嫩了。”
孟文竹嘴角的笑容实在是太过诡异,就连孟文松心中都有发毛,当察觉到身上有些不对劲的时候,却已经太晚了。“你……”孟文松挣扎着想要离开,却看见庭院中站着的侍从,一个接一个倒下。而他的身子,也是愈发地绵软无力。
此刻的孟文竹,终于褪去虚伪的笑,居高临下地看着孟文松,就像看着一只蝼蚁。“父亲在世的时候曾经同我说过,做生意之人,莫要将钱财通通扔进一桩生意里。一旦亏本,便是血本无归。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就是听话而已。父亲这句话,我一直记着。若是我做的那些事被你给发现了,你这个压不住性子的,定是要来找我算账。”孟文竹收回目光,冷冷起身。
“松弟,别怪我无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
好冷
第22章 拯救首富(六)
前头的小孟爷带着一腔怒火找人算账,这厢的重华却是在锦衾中安眠。外头连绵不绝的小雨,打在芭蕉叶上,叮咚作响,别有韵味。重华今儿个夜里闲敲棋子,听雨听着听着便睡在了榻上。耳边儿想起系统焦急的呼喊声之时,睁着朦胧睡眼的重华,望着窗外的烟雨,还觉得犹若在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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