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钟后,两片化妆棉被她使力按了一下后从眉须两边带过,正打算转身重新揪几片化妆棉为夫人卸去全脸的妆容,可当面前之人睁开双眼的那一刹那,她不由愣怔。
“这……厉少?”她声音抖着道。
厉爵言轻嗯一声,“眼睛旁边没有全部卸完?没事,你慢慢卸。”
顾管家不知该哭该笑。
男人们果然对于化妆这事一窍不通!
这本身就是专门用来卸眼周唇部的眼唇卸妆液,湿敷了这么久,无论再怎么难卸的防水妆容都该被一下带过,根本不可能发生没有卸完这种事!
可 她真怕自己出了岔子。厉少看起来对这件事很看中的样子。
可是当第二个半分钟过去,看着眼前那洁白如新的化妆棉,以及夫人那跟刚刚看起来无甚区别的眼周,她只能道:“厉少,夫人的眼周卸完了。”
室内静谧无音。
顾管家回头看了一眼,便看到厉少面上带着褪不尽的阴霾。
她曾从他的脸上看到过数次这种表情。
第一次是在他父母亲去世的时候。
第二次是在他被厉老爷子用身体威胁着娶夫人的时候。
第三次是在厉老爷子去世的时候。
再然后就是这一次了。
他其实长的并不可怖,褪去了那常备于眼周的金丝边眼镜,他还是一副少年模样。
虽穿着西装,可是胸前却轧着一朵婚庆用绢花,是一个期待着婚礼的大小伙子而已!
顾管家却有些害怕他这模样。
他发起疯来,鲜少有人能降的住。
总像是要拉着这整个世界与他一起同归于尽似的。
白雨柔也感受到了有些不对。
可她单独一人在这房间内被关了许久,整个人从刚刚开始到现在都是懵的。
被男人的表情给吓到,慌乱之下,她道:“厉少,糖糖从小就长这样的,你们俩之前年年过节都见面,最近几年虽然你们都忙,但女孩子家十八岁就定型了,你再好好想想,她从前的样貌就是这样的啊。”
话音落,却见男人的眼眸再黑一分。
须臾的功夫,就在顾管家想要用普通卸妆油替夫人将全脸的妆容全部卸下之时。
厉爵言抿唇笑了,“我哪里可能不知道江糖从前长什么样?”
他走上前,顶着白雨柔那一闪而过的松气表情,从西装内里虚掏一把,一柄小型p229手木仓出现在了掌中。
拉开保险栓,他抬手对向白雨柔脑门,“说,她在哪?”
太阳穴上被顶着的触感不似作假,白雨柔险些就此晕厥过去。
可她知道此刻的自己如果真的晕厥过去,等候着她的绝不会是什么医院治疗,而极有可能就是这一粒木仓子。
她声音发虚,“她……她是谁?厉少,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称呼都不自觉产生了改变。
“今天早上出门的那个假江糖在哪儿?”
白雨柔身子一个踉跄。
她这时终于明白了哪里不对。
她被关傻了,只注意到了糖糖跟厉少穿的奇怪,却没有去细究这份奇怪到底是因何人而起。
从领证开始,出现在这老宅中的糖糖就全都是由姜娆所扮演。
厉少想要真正安抚‘乖’的人,厉少想要准备的这一场婚礼,自然不可能是为了真正的糖糖!
她整张脸涨的通红。
不用说明,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的不对与心虚。
“厉少我……”
哪想刚刚出声不过刹那,她额间正顶着的枪支便瞬时离开她的头顶,随即‘bang’的一声响,易碎物料与地面碰撞发出的稀碎声音出现于耳边。
白雨柔忍不住闭眼尖叫出声。
等到再睁眼时,只见这间囚禁了她三五个小时房间内,吊灯便再也发不出任何亮光。
她虽惊恐,可视线忍不住投向眼前的男人。
他脸上仍旧挂着淡淡的笑,“她在哪?”
他又问了一遍同样的问题。
白雨柔颤栗着道:“我……我给她打电话。”
她颤巍巍的掏出手机,按下那个熟悉的号码,没一会儿,铃音响动的声音便从耳边传来。
而那道铃音传来的方向,正是江糖手中所拿着的手包。
余光瞅见厉少脸上那可怖的笑,白雨柔连忙按断,“打错了,打错了,这个才是。”
然而这一次按下号码之后,得到的结果却还不如刚刚。
——“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白雨柔这时再也绷不住了。
&n bsp; 她一瞬间跌坐在地上,整个人抖得宛若筛糠。
然而厉少却隔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对她进行终极裁决。
鼻尖中渐渐弥漫香烟气息。
人都是有自救意识的。
良久,她梗着脖子扒住男人的腿道:“请您再给我一个机会,既然之前的她是我带来的,这次我也还会将她带到您的面前。我有方法的,您相信我。除了我,没有人能将她再带到您的面前。”
厉爵言微微眯了眯眼。
他吞吐一口烟雾,将手中的烟卷扔在地上踩灭,“她叫什么名字?”
“您不杀我我就说。”
“她叫什么名字?”他又强调了一遍,声音中已有些不快。
白雨柔咬牙,“姜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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