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鞋没有砸到厉爵言的身上,但是他却停了下来。
马老太太松了一口气,“有啥话好好给你媳妇说。告诉她即使她真不想跟你过了……”
厉爵言转头就走。
马老太太不由再次拔高声音,“告诉她即使她真不想跟你过了,她也是我认定的好孙媳好闺女,那个镯子不要再还来给我,不然我老婆子看着心里难受的慌。”
这时的厉爵言已走到大门边上,闻言,他的脚步再一次顿住,“什么镯子?”
“就是厉老头儿在自己一大把年纪的时候,老不正经给我打的那个没有专业人士动手就绝对摘不下来的镶钻金镯。我想着把那玩意儿当个传家宝给老厉家的媳妇们传下去,没成想你居然这么不争气!”
“带到了哪一只手上?”
“右手啊,咋啦?”
厉爵言的心砰砰狂跳。
他的脑中不由自主的出现了那一日的午后情景。
明明c市的公共场所监控早已被他花高价打通,可在他去c市出差的那一个档口,他却鬼使神差的放弃专车选择了乘坐地铁。
那时地铁站口的快餐店内坐了一个侧颜跟姜娆很是相似的女孩。
然而她面目黝黑,且用左手吃饭。
如果姜娆的右手带着一个那么扎眼且无法被取下取下的金镯,那她用左手吃饭也便不为过了。
他再也无法静下心来。
心中只一个想法。
找到她。
他一定要找到她。
——
姜娆深刻知晓出门在外不易购置太多身家的道理,故而她的行李没有什么好收拾的。
铺盖洗漱用品之类的那些都是小钱,要不要都无所谓的。
只是房租毕竟还有四个月还要到期,即使扣掉押金,她起码也能拿回来一千多块,这钱听着是少,可是在这个一百块极其顶花的年代,她没有办法大方不要。
许是由于态度良好,面对她的退租要求,房东大叔虽说有些不快,但却没怎么难为她。
可是该表的功还是要表的,“小姑娘要不是我人好,你这房租真的是……唉,往后出门在外别一下子交那么多钱出去了,押一付一或者押一付三那种小区房到处都有的是。也别再贪便宜租什么城中村,也就是你长的黑,你要是白点的话,不知道得招来多少野狼!”
姜娆虽从不相信人之初性本善这句话,但是在平平凡凡的生活之中,确实是好人要更多一些。
她真挚道:“谢谢您。”
房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有啥好谢的啊。给你说这么多,是因为我这人一向热心外加我闺女跟你差不多一般大。但不是我夸……你给哪都找不到我这么好的房东了!”
姜娆笑着嗯了一声。
交接什么的做完之后,她没有再多待,便背着自己这一阵子来购得的资料书以及自己的全部身家朝火车站行去。
而她之所以离开的这么快,不是因为房东给她规定了最终的离开期限,而是因为忽然想到男主能策划出类如‘全国悬赏拍照’这种听起来脑残,实际上确实很狗血脑残的劳民伤财活动,证明对方已丧失了最基本的耐心。
毕竟霸总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资本家们往往要比普通人更为看重每一分钱花费后所能带来的结果。
五月了,厚口罩已不适用于如今的天气,但幸好雾霾这时候已被人们所注意,大街小巷中,如她这般带着个一次性口罩的人并不算少。隐匿于火车站的人潮当中时,她便更是宛若一个不起眼的水滴,只要不做出些什么过分举动,绝不会有人对她进行特意关注。
她靠在椅背上小憩。
殊不知这时已有人找到了她所租住两个多月的那幢民房。
看着眼前这清秀干净,怎么观察都与城中村破败环境不太搭的大男孩儿,房东所问出的话并不是自己已视为口头禅似的‘你打算租多大房’。
而是——“你找谁啊?”
“找我妹妹。”
“你妹妹谁啊?”
“她叫姜娆。”
房东从前极为信奉‘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这句俗语,现在却有些不太敢信了。
那个叫做姜娆的女娃娃长的是好看没错,可她黑啊!
眼前这个男娃的气质跟那女娃看起来是差不多没错,可他白啊!
一黑一白,这是怎样的父母才能生出这样一对肤色不同的兄妹?
直到对方面含急色的将手机掏出,指着荧幕之上那个稍有些模糊,但还是能够看清两张并排相挨着的人脸的照片给他看,并随身掏出身份证指着自己的名字以及身份证号向他解释。房东终于了解其中缘由,并也终于知道为何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总觉得那个名叫姜娆的女孩子外貌与肤色不搭。
原来人家本身白着呢,不知道给自己身上动了什么手脚,才整出那张黑脸黑脖子黑手出来的!
可那张绝色的脸,要真放在这么个地方确实不是她能安全守得住的。
房东于是便不再纠结,却也只能说:“她走了,刚走没多久,不在这住了。”
看对面之人眉目间瞬间染上急色,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我觉得你可以去火车站、汽车站找找,小姑娘貌似不想再在这个城市里待了,不然要只是想换一个地方住的话,不可能被褥什么的都留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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