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男人商场上的手段乖张狠戾,会面过后给人的第一印象也是他并不是个善茬。谁知道他对‘真本事’这三个字的要求是什么样的?如果他们理解错了,那得有多倒霉?
一时之间,有不少人悄悄朝门边上挪动。
厉爵言只做未闻,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
只在半分钟后,看到诺大的会议室中还剩下一穿僧衣一穿道袍的两人,才终于正视了他们。
眼眸抬起的那一刹那,便听那道士道:“厉总可是昨夜噩梦缠身?”
紧接着那僧人道:“噩梦缠身使得施主对于轮回之说产生了好奇?”
厉爵言在他们面上看了左右环视了半响,见他们面上均没有任何破绽与心虚,他朝椅背靠去,微翘起二郎腿,“你们都已经算过了?来,说说。”
僧人转动着佛珠的手腕顿住,“噩梦中的男人是施主的上辈子。”
闻言,厉爵言沉默了许久,“凭什么这么肯定?”
僧人道:“噩梦当中的男人和您长相相同,姓名相同,身份相同,脾气相同。您连续做了那么久的梦,万事有果便有因,您如若不曾觉得那个人是您,为何会和噩梦当中那人爱上同一个女人呢?”
四目相对,厉爵言在心中低骂了一声艹。
他当然知道梦中的那个人是他自己,可他对那个自己却并没有任何的认同之感。
他年少时曾遇到过一双不靠谱的父母,夫妻两人只生不养,视他于无物。
所以在懂事之后,他就开始打架斗殴无所不做。
那时候他还小,想法也天真,这么做的目的是想着等他长大,等他成长为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他们终于注意到他这个足以被视为耻辱的儿子并对他进行谴责时,他就可以不屑一顾的冷冷控诉他>>
们的恶行。
可还不待他实现自己这个计划,那一双夫妻就在一个天朗气清适合外出旅游的好日子里乘客机空难去世。
他一直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被火化的那天,他并没有多么难过,甚至在两位老人说要接他一起去住大院时,他冷笑着一口拒绝:“行了,让老子自己冷静冷静。”
老头子被气的当场就想用鞋拔子扇他脸,然而他那一年成绩虽然中不溜,可是却是个四肢发达的校霸。
可惜冷静的结果却是他将半山古堡砸了个空,并差点在十六岁的年纪醉生梦死的喝死在那一幢空房子里,幸而被每礼拜来打扫一次卫生的顾姐给送到医院,他的小命才得以被捡了回来。
也是那一场意外,两位老人才知道他竟在那样的年纪染上了狂躁症与抑郁症这相结合的双重精神疾病。
他更是在那时才知道,他总是心生狂躁而又满是消极的在用暴力解决问题,不是因为他真的想当一个坏孩子,而是因为他有病。
他被勒令待在医院就医,一年左右的时间痊愈后被送往部队。
又一年的时间,老头子身体渐渐变得不太爽朗,对于企业心有余而力不足,喊他回来接管厉氏,从此以后那个疯癫爱打人,总是管控不住自己的小男孩才终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手段残暴,真正将商场当做战场在进行打拼收缴各个企业龙头产业的厉氏总裁。
故而他完全可以在心中怒骂那个梦魇当中的傻逼,因为那个傻逼绝对是因为受到了什么刺激才会变成那副人比人鬼不鬼的模样。
精神病是会复发的。
这个道理他知道。
所以他病好后活得向来随心所欲没心没肺。
只是这么没心没肺的他,在那梦魇到来的第一天,就沉溺于其中变得不可自拔。
她就是毒/药,他却吸/食的甘之如饴。
他离不开她。
他今天叫来这么多道士和尚的目的不单单只是为了验证梦中的男人到底是不是他的上辈子,而是为了知道——“那同一个女人为什么在现实中始终不愿意接受我?”
僧人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施主,您的心中不是早就已经有答案了吗?”
“说明白点,老子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
“您能做这样的梦,她未尝不可?”
六月湿热,会议室中的空调早已经运转多时。
厉爵言身心皆凉。
他早前就有过这样的猜测。
毕竟没道理上辈子的她在那个时间段逃跑,这辈子的她却忽然转了性子老老实实选择度过那个时间节点了。
他张口的动作有些滞纳,出口的话语却依然凌厉,“帮我算算姻缘,你们两个人一起算,快点!”
僧人同道士都是大师级的人物。
闻言,同时心道下次就是再多给五百万都不给这位办事了!最少得加价一千万才可能商量商量。一定的!
但在他们留下来的那一刻,他们二人的账户中就得到了这次的收入进账。
无论是怕拿人钱财没有替人好好办事遭天谴也好,还是怕这位传说中总是喜欢敲断别人腿的总裁不放过他们也好。
总而言之,三分钟的时间过后,二人都给出了他们的答案。
“下下签,大凶。”
“不怎么乐观,厉总。”
他的拳头倏然收紧。
整个人浑身透着一股子森冷的气势。
良久,才将拳头缓缓放开,问:“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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